而另一邊小木屋裡,弛建正捏著穆尤皖下巴給她吃安、眠、藥。
穆尤皖牙關緊咬,死活不鬆口。
見狀,弛建低罵一聲“賤、人”,看著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沉榮大罵:
“沒長眼啊蹲那一動不動!去,找根棍子過來。今天就算是撬,也得把她嘴撬開,把藥塞下去!”
“是是。”
沉榮急忙跑出去找棍子。
穆尤皖癱坐在地上,掀唇嘲諷笑道:
“弛建啊,你說你都把我捆這麼結實了還要給我吃安眠藥,你這得是多怕我啊?或者說膽子是有多小啊?”
說著感覺嘴邊一疼,一股熱流湧上,嘴裡也多出一股鐵鏽味。
舌、尖一卷,狠、嘬一口,吐出一口血水。
嘴角裂了道口子,下巴上還有明晃晃的幾個紅指印。
身上的校服早已看不出顏色,沾了水又蹭上灰,看著灰頭土臉的。
明明是狼狽不堪的模樣,此刻卻是多了幾分颯爽痞氣。
穆尤皖往後蹭幾下,找了個舒服的姿、勢靠在身後的柴火堆上,嘴角還帶著血漬,眼底的嘲諷根本不加掩飾。
少女懶懶地靠著,吹了吹落到嘴邊的碎髮,眉宇間張揚盡顯,她問:
“你說,你是不是個懦夫?連我這麼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都怕。”
嘲諷地勾唇,眼底卻是一片森寒。
餘光瞟見一旁的沉榮時,唇角笑意更深。
“賤、人!賤、人!”
弛建大喊著抬手,作勢要打她。
“你可想清楚,要是打了我,你還能有五十萬嗎?”
穆尤皖神色未變,懶洋洋地靠著,只是聲音有些沙啞無力。
畢竟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,只喝了幾碗水。
幾乎是同時,門口傳來“冬”的一聲響。
弛建被她氣得胸、膛劇烈起伏,抬起的手卻始終沒有落下。
不可否認,她說得對。
他不敢動她,不然也不會喂她吃安、眠、藥。
正在氣頭的時候,突然聽到門口有聲音。
惡狠狠轉頭,面容扭曲,怒罵:
“賤、人,讓你拿個棍子都拿不住!”
聞言沉榮縮著肩膀搖頭,滿臉驚恐。
見狀,弛建更怒,幾步走到她面前,拿起棍子就往她身上抽,邊抽邊罵:
“你那什麼眼神?你也看不起我!你們都看不起我是不是?”
“我打、死你個賤、人,讓你看不起我,打死你個賤、人!打死你!”
說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,沉榮抱著頭蜷縮在地上,低聲嗚咽,根本不敢大聲。
冷眼看著這一切,穆尤皖嘲諷出聲:
“弛建,你要是把她打、死、打、殘了,誰盯著我?難不成你來?”
她會出聲,兩個人都沒有想到。
弛建動作一頓,眼底神色交轉,最終還是鬆開棍子丟在地上。
臉上怒氣縱橫,看著沉榮惡狠狠開口:
“今天就放過你,下次要再敢用那種眼神看我,我打、死你!”
話落又看向一旁懶懶靠著的穆尤皖,怪笑出聲:
“你當我真不敢殺、你?這幾天你最好乖乖的,別給我惹事,不然我也饒不了你!”
“只要我咬死你還活著,弛淨川那臭小子不信也得信!”
聞言,穆尤皖冷笑,語氣嘲諷:
“我都被綁成這樣了,還能做什麼?”
說完又繼續道:
“不過你們對人、質能不能好點,今兒都一天了,就給我幾碗水喝,想餓死我啊?”
她笑的痞氣,語調也隨意,要不是看見她身上的繩子估計都要以為她這是在家裡和人嘮嗑。
弛建怪笑一聲,撿起掉在地上的安、眠、藥吹吹,開口道:
“還當自己在家呢?大小姐醒醒,在我這兒有水喝餓不死你就不錯了。”
話落又撿起丟在地上的棍子,桀桀怪笑道:
“今兒這安眠藥你到底是自己吃呢,還是要逼我餵你吃?”
“大小姐,我勸您啊,還是識時務一點,自己吃下去也能少受點罪。”
說著還掂了掂手裡的棍子。
見狀,穆尤皖瞥他一眼,皺著眉頭道:
“換一顆,拿杯水來我自己吃。”
“矯情。”
弛建低聲咒罵,卻是又重新倒幾顆乾淨的出來。
兩三顆安、眠、藥一股腦塞到她嘴裡,又給她灌了大半杯水,嗆的穆尤皖一個勁兒咳嗽。
見她這樣狼狽,弛建才滿意。
轉身離開,路過門口時還踢了踢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沉榮,皺眉道:
“好好盯著她。”
聞言,沉榮眨眨眼,點頭,始終都沒有抬頭。
見狀,弛建瞥她一眼,轉身鎖門。
聽著“卡吧”一聲脆響,沉榮才抬頭,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對面靠在柴火堆上的穆尤皖。
門外,腳步聲漸遠,逐漸消失在耳畔,她這才出聲,問她:
“為什麼救我?你有什麼目的?”
聲音依舊尖銳,只是臉上少些刻薄,多了些迷茫。
聞言,穆尤皖晃晃腦袋,聲音很輕:
“他不該打女人。”
話落又偏頭看她,扯唇輕笑道:
“你就當我是餓昏了頭,閒的。”
說完這話,她像是真頭暈,使勁晃晃依舊沒什麼用。
眼皮重的像是灌了鉛,頭更是暈乎乎的,暈的人反胃。
但偏偏她一天都沒有吃東西,吐出來的只有胃酸和膽汁
酸苦的味道充斥著口腔,胃裡也是一陣痙攣。
穆尤皖難受地弓起身子,臉上一片慘白。
沉榮靜靜地看著,手摸著兜裡她中午藏的半個饅頭,眼底有些糾結。
這是她留著準備明天吃的。
手緊攥著口袋裡已經硬邦邦的饅頭,眼睛不停閃爍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懊惱地“唉”一聲,小步挪到穆尤皖面前。把兜裡的饅頭掰一半下來,另一半放回去。
把手裡的饅頭湊到她嘴邊,沉榮尖聲道:
“給,算是報答你今天替我說話。我雖然沒文化,但也知道要知恩圖報。”
聽到她的話,穆尤皖習慣性想笑,可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。
身體像是不受她控制般沉睡,就連意識也在逐漸消散。
心頭一驚,急忙咬破舌尖,這才清醒一點,只是身體依舊軟綿綿的不受控制。
用盡力氣,嘴也才張開一點,後又無力地合上。
見狀,沉榮低聲都囔“真是小姐命”,邊說還邊把饅頭掰碎泡到旁邊那個還剩半杯水的杯子裡。
雙手掰開她的嘴,將那半杯泡軟發的饅頭直接倒進去。
雖然動作是粗魯些,但好歹是吃進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