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穆尤皖簡直要被氣笑。
合著弛淨川搬來“爵色”半年,他這好大伯不聞不問,現在找上門就是來要錢?
穆尤皖冷笑,眼底滿是嘲諷。
而弛淨川卻是冷冷地看著他,沒有出聲。
一旁的沉榮見狀,勐地上前,尖聲罵道:
“臭小子,別給臉不要臉!十萬又不多,我們養你這麼多年,你連這點錢都捨不得?”
“是不是仗著自己攀上高枝兒,翅膀就硬了?”
“我跟你說,我們養你,你現在給錢養我們,理所應當!到哪兒說都是我們有理!”
“你要是識相,就趕緊把錢交出來,不然信不信我鬧到你們學校去!”
一旁的弛建聞言急忙出聲:
“小子,你可想清楚。是想給錢呢還是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但威脅意味十足。
“理所應當?”
弛淨川嗤笑,滿臉嘲諷:
“好一個理所應當!我不說你們就當我是傻子?”
“養我?難道不是我一直在養你們?”
“呵——弛建,你吸、毒的錢,難道不是從我手裡一點點搶過去的?我剛到手的兼職工資,就幾十塊錢,你都硬生生扣走。那一年,我十一歲。”
話落又看向沉榮;
“還有你!真當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?我十一歲時你所謂的兼職,實際上就是把我賣給人、販子!”
“要不是我跑到警局,現在在哪都還不知道。”
“就這,你們說叫養我?那你們養的還真是好啊。”
弛淨川冷笑,眼底泛著猩紅,看著有些駭人。
穆尤皖在一旁默默聽著,他每說一句,她臉色就沉一分,到現在已經黑如鍋底,渾身上下都在暴走邊緣。
默默握住他的手,偏頭看他,真摯又溫柔,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心頭一驚。
她說:“想讓他們死嗎?”
想,怎麼不想!十一歲的他,最想。
但是現在……
“算了。”
弛淨川反握住她的手,輕輕搖頭。
“嗯?”
“髒。”為這種人髒手,不值。
緩緩吐出一個字,後又看向弛建,眉宇間滿是凌厲冷冽:
“你以後要是再來,我不介意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。”
“我倒是想知道,你們是不是……真不想活了。”
話落就轉身,拉著穆尤皖闊步離開。
身後,弛建和沉榮面面相覷,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沉榮指著他們的背影,氣得說不出話。
“當家的,難道我們真就這麼放過那臭小子?”
聞言,弛建勐地回頭,眼底藏著狠毒:
“放?”
“嗨呀,當家的,你可別現在犯湖塗。這麼大一顆搖錢樹,可不能放了。”
“搖錢樹?賺不了的搖錢樹不如砍了!更何況還是一顆脫離掌控的搖錢樹。”
弛建眯眼看著他們的背影,眼底像是淬了毒,五官扭曲。
臉上也因為長期**只剩一副暗黃的麵皮鬆鬆垮垮地掛著,此刻看起來,驚悚至極。
而另一邊,弛淨川和穆尤皖才到教室。
由於遲到,被老師罰站一節課。
看著講臺上西裝筆挺、虎目斜眸好似一身正氣的褚英修,穆尤皖突然很想吐。
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裝這麼久的。
人皮披久了,是不是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人還是畜生了?
這般想著,眼底嘲諷漸起,十分明顯。
像是察覺到她今天的不同尋常,褚英修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,下課後還特地過來對她噓寒問暖。
這模樣,簡直令人作嘔。
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明顯,穆尤皖急忙垂眸掩下眼中的嘲諷,冷著臉搖頭。
見狀,褚英修有心想說點什麼。
畢竟他還想靠著她的關係拿到香水大師——伯沙夫人的最新作品。如果這次能成功,那他的身價將會再翻上一倍不止!
畢竟伯沙夫人的影響,就算是在國際,也是極具重量,是不容忽視的存在。
她的作品不僅限量,還限制場地,但只要是被她選中的香水公司,哪怕只是提一嘴,這公司的市值都能翻幾番!
當然,這一切都還得靠穆尤皖從中接橋搭線。對於她,褚英修很有把握。
畢竟這麼多年,只要打出華止卉的名義,她就什麼都會答應。
這次,肯定也不會意外。
這般想著,褚英修眼底忍不住掛了笑,其中閃爍的,滿是諂媚貪婪。
他可是瞭解到,那位香水大師——伯沙夫人特別看重她,十幾年如一日地給她寄新品,甚至還屈尊和她探討關於調香用料以及比例的問題。
雖然這些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伯沙夫人太無聊,恰好又看穆尤皖順眼,索性沒事就跟她聊兩句,像是逗貓逗狗般找個樂子玩玩而已。
畢竟他家夢柔在德昂郡的克蘇堡香水學院待那麼久,以她的香水天賦連伯沙夫人的面都沒見到,就她?
一個只去過德昂郡一次,連聞名全球的克蘇堡香水學院都不知道在哪的人,說她調香天賦比夢柔還高?
怎麼可能!
褚英修嗤笑,眼裡滿是不屑。
所有人都以為褚夢柔小時候去國外是治療心臟病,實際上心臟病只是個藉口,她真正去的是克蘇堡香水學院。
現在的她,已經是一名中級調香師。
這次自家企業“夢華香企”推出的最新單品——“綺瀲幽夢”就是她的作品。就目前的調研結果顯示,反響還不錯。
而這個被伯沙夫人看好的穆尤皖,還在苦哈哈地準備高考。
就她這樣,怎麼和我家夢柔比。
雖是這般想,但褚英修臉上的笑意卻沒減半分。心思扭轉間,笑呵呵地開口:
“皖皖,你也知道叔叔家有個‘夢華香企’,這是叔叔特意為止卉建的。止卉最喜歡香水了,這不,我聽說你和香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她取下耳朵裡的肉、色耳塞,眨巴著眼看他,滿臉單純無辜:
“老師,你剛剛說什麼?我在寫題,沒聽見,能再說一遍嗎?”
說完又抿唇淺笑,看著無害至極。
見狀,褚英修嘴角無語抽搐,在心裡翻了個白眼,正要開口就聽到上課鈴響。
無奈,只得作罷。
勉強嚥下湧上嗓子眼的那口老血,扭曲著臉扯出一個自以為慈祥實則可怖至極的笑,說:
“沒事,就是提醒你一下高考在即,要抓緊時間,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穆尤皖依舊抿嘴笑,單純又無害,只是眼底深處藏著一抹憤恨。
遲早會讓你,付出代價。
要讓你把吃進去的,雙倍百倍地還回來!
恨恨想著,臉上笑意卻是不減,只是眼底神色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