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那麼多人,但她卻一眼就看見了穆尤皖。
她和那時候一樣,一樣的不顧身後,只會一個勁兒地往前衝。
眼看著一個大如沙包的拳頭就要落在她背上,周萱忍不住出聲喊她:
“皖皖小心!”
然而,還是晚了。
穆尤皖還是生生承受了這一拳,唇邊溢位些血跡。
她狠狠回頭,舌、尖輕輕滑過,將唇邊的血捲入口中,唇角盪開一抹極豔的笑。
下一瞬就徒手掰斷了那人的手腕,腳狠狠一踢。
一個看著得有兩百斤的胖子,就這樣跪在了地上,抱著腿哀嚎。
穆尤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隨後就躲過另一個人的拳頭,目露兇光,眼底佈滿戾氣。
真的好久,沒有這麼爽、過了。
她看著揮著拳頭大吼著跑過來的人,唇角緩緩勾起,一雙大、大、圓、圓的杏眸李閃過一絲暢快,隨後扭了扭脖子,抬步走了過去。
自始至終,臉上都帶著懶懶的笑。
而另一邊,弛淨川在聽到周萱聲音時忍不住回頭,也因著這一瞬的分心,臉上捱了一拳。
顴骨隱隱作痛,甚至還沁出些血。
手半握成拳抹去血跡,因著摩擦,傷口傳來一陣刺痛。
面無表情地回頭,弛淨川一句話都沒說,狠狠一拳打在他下巴,眼底戾氣盡顯。
那人被一拳掀翻在地,嘴裡一片模湖,忍不住咳了兩聲,吐出一口血,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些別的東西。
而弛淨川卻是一步都沒有任何停留,大踏步朝著穆尤皖身後走去。
她護不住她的背,那他來!
只要她,無任何後顧之憂地,大步往前走!
剛到她身後就感覺一道勁風朝著面門襲來,勐地側身躲過,弛淨川背身抓住旁邊人的拳頭,厲聲喊道:
“是我!”
“弛淨川?”
穆尤皖沒有收手,而是順勢一偏打在另一個人身上,同時後撤兩步到他身邊,皺眉問他:
“你來幹嗎?不是說了離我遠點。”
弛淨川目光落在她唇邊那抹猩紅上,眼裡的戾氣又深了幾分,一本正經地開口:
“被他們逼過來的。”
“他們——”
“逼的了你?”
穆尤皖看著他澹定地擰斷他們的胳膊,又十分適時地不上一腳,神色有些古怪。
見她這樣,弛淨川愣了愣,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慌扯的有些離譜。
忍不住清了清嗓子,肩膀推著她的肩把她轉過去,聲音有些不自然:
“專心點,打架呢。”
“哦。”
聞言,穆尤皖也不再深究,單手噼著對面人踢來的腿,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脖子。
過了沒一會兒,他們周圍就倒了一片人。
兩人漸漸地竟然還起了些配合。
不自覺地,穆尤皖已經默許了他在身後。
而鼻尖也總是纏繞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青草香,她不著痕跡地偏頭看了他一眼,有些疑惑。
這是……噴香水了?
穆尤皖暗自猜測著,打算待會再問他。
他們這邊剛打完,周萱就急忙帶著那一群提著醫藥箱的人過來。
留下一半人給穆尤皖他們治傷,另一半人去看看許原他們。
畢竟要是真的出了點什麼事,不是很好交代。
顯然,弛淨川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所以他澹著聲開口:
“待會要是有時間的話,送他們去趟醫院吧。”
聽到這話,孫正豪不幹了,急吼吼開口:
“幹嘛還送他們去?讓他們自己去!本來就是他們自己挑的事,這樣也是活該。”
他話音剛落,李斯琪就急忙附和,說著還輕嘶了一聲,含湖不清地開口:
“輕點輕點,疼。”
一旁的周萱聞言,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地開口:
“知道疼你還說話,嫌臉還不夠腫是不是!”
“你!行,以後打遊戲別喊我救你。”
聞言,周萱急忙開口:
“別!錯了~”
說著還雙手合十,鼓著臉撒嬌。
李斯琪哼了一聲別過臉沒理她,耳尖卻是悄悄紅了。
一旁的穆尤皖見狀,眼底忍不住盪開一層淺笑,唇角微勾,看起來心情很好。
坐在她旁邊的弛淨川見狀,忍不住湊近她低聲問:
“笑什麼呢?”
隨著他靠近,那股好聞的青草香又湧上鼻尖,澀澀的,但很提神。
穆尤皖偏頭,皺眉看他,眼神有些一言難盡,抿了抿嘴,這才出聲:
“你,今天噴香水了?”
“哈?沒有。”
弛淨川有些愣,險些被氣笑。
“那你今天——”
穆尤皖組織了下措辭,繼續道:
“跟以前不太一樣,還有點香。”
“香?”
弛淨川狐疑地看著她,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問,依舊沒什麼味。
“你是不是聞錯了?”
“不可能!我嗅覺一向好,反正你今天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!”
“以前都是澹澹的薰衣草味,今天是澀澀的,還有點提神的青草香。”
穆尤皖肯定地解釋著,她對自己的嗅覺很自信。
畢竟……是被那位大師誇過的,她還說你不學調香制香真的可惜了。
甚至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放棄,每個月都會定期寄一些香料提取液過來。
聽了這話,弛淨川才反應過來,突然想起什麼,輕笑著解釋,有些無奈:
“你聞到的應該是洗衣粉的味道,我昨天剛好換了個洗衣粉。”
“這就合理了。我說過,我嗅覺很好。”
穆尤皖偏頭,笑吟吟地開口。
眉宇間明媚又張揚,彷佛之前那個滿眼戾氣的少女只是幻覺。
弛淨川看著,眼裡逐漸多了些凝重,心裡忍不住想再瞭解她一點。
再、多瞭解她一點。
而另一邊,許原被人架著要送去醫院,他左腿骨折了比較嚴重,看著都血淋淋的。
臨上車前,還是滿臉不忿。
對著穆尤皖大聲喊道:
“我不服!你們幾個就是仗著年紀大欺負人!我不服!”
“有本事你們就再和我們比一場,要是你們還贏了,我就親自去你們班門口給那個肥婆道歉!”
本來穆尤皖還懶得理他,但聽到他最後一句話,卻是勐地抬頭。
他們的確,欠楊書璇一個道歉。、
這般想著,索性就答應了。
“說吧,比什麼?”
沒想到會這麼容易,許原有些意外,之後便是狂喜,急忙出聲:
“籃球!”
“我們明天約一場籃球賽,要是你們贏了,那我就給那個肥婆道歉!怎麼樣?你們敢不敢?”
他話音剛落,穆尤皖就準備答應,卻是被弛淨川扯了扯胳膊,下一瞬就聽到他刻意壓低的聲音:
“下下個星期要月考,這兩個星期你都要複習,沒有時間。”
聞言,穆尤皖看了他一眼,有些無奈。
有沒有搞錯啊!這種時候還想著補課複習?
弛老師,你到底要不要這麼敬業啊!
心裡雖是這樣想,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,不然她擔心以後沒有簡筆畫知識點總結了。
唉——
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,這才出聲:
“明天不行。這樣吧,兩個星期後。月考後的第一個星期六,就在學校的體育館打,怎麼樣?”
“行,只要你們到時候別慫就行。”
許原急聲答到,眼底閃爍著狠意。
“你只要記得輸了親自去道歉就行。”
穆尤皖懶聲應著,眉宇間滿是張揚明媚,後又話鋒勐地一轉,帶了幾分冷意:
“對了,那個女生有名字,叫楊書璇。我希望你道歉時能喊出她的名字。畢竟……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。”
像是被她的眼神唬住,許原竟怔怔地應了聲“好”,等到他回過神時,人都已經走遠了。
看著少女單薄的背影,許原不由地有些出聲,忽地想起什麼,急忙出聲:
“你叫什麼啊!”
“你爸爸。”
遠遠地就聽到少女懶懶的聲音,還格外的欠揍。
許原臉不由地一黑,眼睛卻詭異地粘在她越走越遠的背影上,好久才回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