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非帶著滿身疲憊回到家裡的時候,連掛麵都懶得煮了。
他看著手機裡第一次使用的外賣介面做了很久的心理鬥爭,最後還是拿著家裡的空碗厚著臉皮敲響了樓下奶奶的門。
樓下張奶奶是空巢老人,平時就自己在家,墨非偶爾會幫對方擰個燈泡搬個箱子什麼的。
有時候墨非斷糧了也會厚著臉皮上門蹭吃,張奶奶還是很歡迎的。
就像這一次,雖然墨非沒有提前打招呼,小老太太依舊樂呵呵地招呼了他,甚至又炒了兩個小菜餵豬。
看著墨非大快朵頤,張奶奶很開心。
“小非多吃點,好孩子都餓瘦了。”張奶奶很喜歡墨非,長得帥又有禮貌,她看著墨非都是滿臉慈愛,“多吃點多吃點,還是現在這樣子好啊,前幾天我還以為你要出家嘞。”
墨非被飯噎了一下,只能訕笑。
其實他現在這個不法分子的感覺也沒好到哪去吧。
張奶奶推了推盤子,示意墨非繼續。
墨非風捲殘雲吃完一頓晚飯,乖乖幫張奶奶刷完盤子才回了自己房間。
躺在床上他還忍不住回想了一遍。
今天這一天換了卡、報了到、撿了貓,還順帶手見義勇為、做了一把朝陽群眾警民合作。
真是豐富多彩的一天。
墨非在心裡默默祈禱接下來還是別這麼精彩了。
又不是拍電影,人受累是會死的。
夜幕籠罩整座城市,有的人下班了沉沉睡去,有的人加班燈火通明。
警局此時也迎來了一批風塵僕僕的客人。
唐警官和小徐警官下午接到專案組要來的訊息,天一黑人就到了。
一輛黑色SUV駛入警局的院子中,車上下來了四男一女五個人,每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憊。
唐警官看見車燈就知道人來了,帶著小徐警官迎了出去。
來的五個人裡很明顯以一位中年男人為首。
那人見到唐警官,眼裡劃過一抹詫異:“唐鑫?”
唐警官也愣了一下:“李前輩?”
他很快就反應過來,介紹起來:“前輩,這是徐天盛,剛畢業沒兩年。”
“小徐,這位是李滄魚李前輩,以前在刑偵帶過我。”
李滄魚擺擺手:“別叫前輩了,都是同志。”
“你們發現的殘肢在哪?帶我去看看。”
李滄魚這次帶來的專案組就是衝著殘肢來的。
近期接到群眾報案,在多個地點發現碎屍。
最開始是面目全非的屍體,到後來直接發展成了碎屍,性質極其惡劣。
而且從發現屍體的地點來看,兇手明顯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,而是流動作案。
李滄魚之前就是在臨市辦案,接到這邊的訊息之後立馬就察覺不對趕過來了。
這個兇手作案最大的特點就是會抹除受害者的身份資訊。
指紋、相貌、還有隨身的身份證明,這些都是確認受害者身份最直接最方便的手段。
在目前基因監測還沒有完全普及應用的時候,想要確認這些受害者資訊難如登天。
而且從已經確認的部分受害者身份來看,這個兇手根本就是無規則犯案,東一榔頭西一錘子,除了受害者全是婦女老幼這種弱勢群體之外,找不到其他的重合點。
這也是最棘手的。
鬼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再犯個病。
不過即使是這樣,李滄魚也有一點眉目了。
兇手對婦女老幼下手就說明本身的武力值並不兇悍,只是夠狠而已。
而發現屍體的地點在地圖上連起來就可以看出軌跡,基本分佈在國道附近。
兇手也是沿著國道流竄到了本市。
“光是目前找到的各種屍塊拼接,少說也有二十三個受害者了。”李滄魚眉心緊皺著,跟著他一起來的幾個人也是愁眉不展。
“二十三個?”小徐警官失聲驚叫。
這個數字太恐怖了,這可是和平年代。
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?
“所以我們要竭盡全力找到兇手,把他送上法庭。”李滄魚一拳砸在辦公桌上。
他們都宣誓過守護人民群眾的人身以及財產安全,每個罪犯都是在往他們臉上抽耳刮。
不管是為了受害者還是他們的信念,都絕對不能放過兇手!
一夜好夢的墨非迎著晨曦從床上爬了起來,腦袋上的毛翹著,整個人顯得呆愣愣的。
他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夢,夢見以後的日子每天都是大逃殺,上午進局子下午血呼啦差。
恐怖,太恐怖了。
墨非抹了把臉,安慰自己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。
這就代表他以後一定是安安穩穩,再也不進局子。
給自己打完氣,墨非看了一眼卡里的餘額,感覺新的一天充滿了動力。
他換上一身白色運動服,對著鏡子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。
鏡子裡的人笑得不懷好意笑裡藏刀。
很好,整段垮掉。
墨非揉了揉臉頰,重新笑。
雖然有點誇張外加冒傻氣,不過好歹友善了。
人生如此多艱啊。
墨非一路趕到片場,這一次路上沒有什麼意外發生。
王導昨天下午和編劇熬了半宿,把劇本修了一遍。
王導痛定思痛,覺得這片子開門衰一點都不吉利,乾脆把戲排得更滿了。
就連墨非的角色也從冷臉花瓶變成了陽光開朗大花瓶。
這也是王導為了減少NG次數修改的。
畢竟只是花瓶,改一下沒什麼,人設變了多加幾句詞就是了。
墨非拿到新劇本的時候差點淚流滿面。
靠,要背詞,摸魚摸不成了。
一樣的片酬,多幾句臺詞,對其他演員來說可能是一件大好事。
可是墨非只想說最少的話,賺一樣多的錢。
但是現在本子發下來了,錢他已經用了,那就由不得他想了。
這一天的拍攝意外的順利,中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。
除了男三號還時不時的偷瞄墨非,看上去有些害怕之外,一切正常。
王導也鬆了口氣。
按照這個進度下去,一個多月就能拍完。
他要再去廟裡拜拜,可別再出些殘肢斷臂了。
墨非已經完全把亂七八糟的事情拋之腦後,在空餘時間和發盒飯的大爺套近乎,試圖每天多要一份盒飯打包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