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關乎先天靈寶的秘聞,就算是王室之中,有資格知道的也不過寥寥數人罷了。
她一個三代郡主,哪裡有資格知道先天靈寶?不過是聽聞過一點小道訊息罷了。
聽人說這先天靈寶能叫人起死回生,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。
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榮國公夫人,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案几前的文書,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:“神家的所有產業看了一遍,唯一能成氣候的,似乎就是唯有紡織行業了。絲綢一直都是暴利行業,是這個世界的硬通貨。”
絲綢的價值不在黃金之下,是貴族才能穿得起的稀罕貨色。
“按理說絲綢不應該虧錢才對,怎麼會需要府中每年倒貼錢呢?”崔漁心中無數的念頭閃爍。
不等崔漁想明白,海瀾就已經風風火火的趕來了:“你可曾選好產業?要是選不好產業,我可以幫你。”
“這家絲綢莊園是怎麼回是?怎麼會賠錢呢?”崔漁一雙眼睛看向海瀾,將關於絲綢的文書抽出來。
“不知道。你也知道,我對家族中的事務並不熟悉,家中都由夫人在打理,族中的產業哪裡有我插手的份?我也不過是一個未過門的兒媳婦罷了。”海瀾幽幽一嘆。
“你可是選好產業了?”海瀾問了句。
“就這絲綢莊子吧。”崔漁不溫不火的回了句。
“你確定了嗎?一旦定下,可就不能更改了。到時候就算是你想反悔,也遲了!”海瀾看向崔漁:“你先彆著急做決定,我替你去打探一番訊息。”
海瀾腳步匆匆的離去,整個人風風火火,忙得腳不沾地。
一個時辰後,海瀾迴轉:“這個綢緞莊子從三年前就開始衰敗下去,原因是莊子裡的蠶不知為何總是莫名死亡,導致莊子一直在虧損。今年家中的管事耆老正準備要將莊子給賣掉,那個地方有些邪門,所有的蠶被收入莊子後,活不過三日。你選擇這個莊子,非明智之舉。只怕你為了搞清楚莊子內的蠶死因,就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。”
崔漁搖了搖頭:“無妨,我就選定這個產業了,你去通稟老太君吧!”
崔漁話語不容置疑,對於養蠶來說,崔漁還真不陌生。
前世崔漁可是曾經涉獵過這一行,在染織廠上班,對於各種蠶絲、布料之類的瞭解無比。
他想要短時間內賺到錢,就要依靠蠶絲。
而且他有造物神通,也可以直接透過神通作弊,不管怎麼看自己都是贏定了。
海瀾看了崔漁一眼,見到崔漁認真,沒有再勸,而是對崔漁賺錢的手段死了心,心底暗自道:“罷了,不論如何都是勝利渺茫,他一個山村養出來的孩子,哪裡知道什麼做生意的手段?我出手選定一間鋪子,要是能僥倖經營成功,到時候轉讓給他就是了。”
海瀾不對崔漁抱有希望,而是打定主意自己出手做生意,到時候要是成了,利用自家的生意去相助崔漁。
崔漁不知道海瀾的心思,下午海瀾送來了地契,交給了崔漁,然後就匆匆離去。
崔漁吩咐穎兒準備馬車,再叫上府中僕人跟班,一行人向著蠶莊而去。
不親眼看看他怎麼能知道是什麼情況?
馬車吱呀,僕役囂張跋扈的推搡著過往行人,將過往的百姓驅趕著離去,為崔漁的馬車讓開道路。
崔漁坐在馬車內看著,目光掃過榮國公府的十幾位僕役,一個個身穿錦衣,竟然不比尋常富貴人家差,手中持著棍棒不斷驅趕打砸百姓,顯得更加兇戾了些。
崔漁沒有阻止,而是靜靜的看著,看著兩側驚惶的百姓,慢慢落下簾子。
他榮國公府的僕役不去作惡事,還有別的貴族去做。百姓是貨物,沒有人權的,死了也不過賠償一點錢財罷了。他改變不了這個世道!
崔漁能管得了國公府的奴僕,還能管得了大周無數貴人?
他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觀。
馬車賓士而過,一路出了城,來到了一處依山傍水,楊柳依依之處。
“大人,莊子到了!”管事的僕役對著馬車道了句。
臉上有幾分漫不經心,看起來並無十分尊重之意。
崔漁掀開簾子,入目處是一高高圍牆,圍牆圈起來的地方怕不是有十里方圓。
楊柳透過圍牆,高高拔地而起,看起來十分的喜慶。
莊子的大門口,坐著八個身穿短袖的壯漢,聚在一起嗑著瓜子,笑聲在附近迴盪。
“這裡就是榮國公府的蠶莊了嗎?”崔漁心中暗自道了句。
“進去吧。”崔漁下了馬車。
“站住,這裡是榮國公府蠶莊重地,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。”那八個壯漢站起身,一雙眼睛盯著崔漁,手中提著朴刀、棍棒。
“瞎了你們狗眼,這位是榮國公府的嫡子,未來榮國公府的繼承人,還不速速開啟莊園大門。”那漢子開口怒斥了句,一邊罵著眼神中露出一抹輕蔑,這一抹輕蔑是針對崔漁的。
“我等不知榮國公府的嫡子,只知道神靈少爺下達過吩咐,你們想要進去,去請來神靈少爺的法令,只要神靈少爺開口,或者是拿來神靈少爺的牌子,咱們自然就讓你進去。”蠶莊內領頭的漢子看向崔漁,眼神中滿是戲謔。
“公子爺,您看這可如何是好?”榮國公府內奴才看向崔漁,躬身對著崔漁請示,表面看似恭敬,實際上卻等著崔漁出醜。
崔漁頂替的是神祈身份,乃是堂堂榮國公府嫡系少爺,是榮國公府的第一順位繼承人,在府中權利是第一序列,今日要是被區區幾個僕役擋在門外,其親自到來還不如神靈的一句命令,傳出去崔漁還如何懾服榮國公府?
神祈的威名必定掃地!
到時候府中管事、奴才將會認為崔漁不如神祈,到時候所有人都倒向神祈。那個時候還爭什麼?
自己在榮國公府內寸步難行。
“你們幾個僕役,也敢攔我?”崔漁又一次掀開簾子,目光掃過幾個僕役。
“這位公子,咱們只是奉命行事,小人只是一個微不起眼的僕人,還請您莫要遷怒小人。”那莊園領頭的漢子開口道了句,瓜子皮從口中亂飛,貼在了崔漁的馬匹腦袋上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崔漁問了句。
那漢子聞言面色一變,神祈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公子,回去後一旦報復,想要弄死自己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。
“叫什麼?”崔漁聲音逐漸加重。
漢子嗑瓜子的動作停止,一雙眼睛看向崔漁,迎著崔漁喜怒不驚的眸子,目光中充滿了嚴肅之色:“大爺,咱可是跟著神靈老爺混得。”
“我問你叫什麼,你直接回答名字就是了。”崔漁又道了句。
“公子莫非是想要事後報復?”僕役一雙眼睛看向崔漁。
崔漁聞言面無表情:“叫什麼?”
“小人名叫順溜。”漢子面對著崔漁咄咄逼人的問話,終於開口,聲音中露出幾分嚴肅。
崔漁聞言輕笑:“順溜嗎?我知道了!你確定不給我開啟大門?”
“此乃神靈少爺定下的鐵律,小人不敢違背。大爺想要進去,直接去找神靈大老爺就是了,何必再為難小人?”順溜此時態度有些軟化,瓜子也不磕了。
終究是神家大少爺,他一個僕人就算背後有人撐腰,此時底氣也軟了下來。
就算是他有神靈庇佑著,但崔漁事後想要弄死他,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。
“不長眼的狗東西!”崔漁冷冷一哼,看著榮國公府的侍衛頭領:“殺了他!”
“公子,國有國法家有家規,此人不過是奉命行事,遵守的是神靈公子的號令,絕非有意衝撞,您何必與下人過不去。”國公府的侍衛頭領聞言對著崔漁相勸。
“看來神靈的手果然是夠長,竟然將手伸入國公府了。”崔漁坐在馬車內聲音冰冷的道。
聽聞崔漁的話,侍衛頭領心頭一顫,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,正要開口解釋之時,忽然一團火焰洶湧而至,那侍衛頭領一聲慘叫,在三味真火中燒成了虛無。
他現在是神祈的身份,許多手段都不可輕易動用,倒是這三味真火沒有妨礙。
那侍衛頭領在榮國公府內好歹也是一等侍衛頭領,位高權重算得上是府中的核心,可是竟然死在了崔漁手中,頓時叫場中的僕役嚇破了膽子。
看守莊園的侍衛連忙跪倒在地,順溜更是身軀顫抖不斷顫慄:“公子饒命!公子饒命!小人尚有八十老母無人照顧,還請公子饒我一命……”
“順溜啊。”崔漁坐在馬車內意味深長的道了句。
“還請公子吩咐。”順溜連忙爬到馬車前,跪在崔漁的身前。
“向人表忠心沒有錯,甚至於投靠某個陣營也沒有錯,但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,千萬量力而行,不要惹出大亂子。”崔漁說著話,一朵朵火苗彈出,剎那間所有看守莊園的侍衛燒成了焦炭。
“神祈!!!你好狠毒的心腸!他們都是我神家祖祖輩輩的奴僕,祖祖輩輩少說也跟了我神家數百年之久,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顧舊情,傳出去如何叫府中的下人歸心?”就在此時一陣怒吼聲響,就見一道人影慌里慌張的推開大門,看著地上的一灘灘焦炭,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之色,不曾想到崔漁竟然如此殘暴,一言不合就下殺手。
“你是誰!”崔漁坐在馬車上,慢條斯理的問了句。
“上代榮國公二公子血脈:神虛,你應該叫我一聲三哥。咱們的爺爺是同一人!”神虛眼神中滿是陰沉。
對於所謂三哥的話,崔漁並不以為然,雖然這是一個血脈傳承的大家族,最講究輩分,宗族的力量為大,但崔漁並不打算賣對方面子:“怎麼,你要擋我?”
“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就算是僕役,犯了錯也應該由家法處置,你殺了八個奴僕,是犯了我宗族內的忌諱,還需隨我去祖祠領家法。”神虛沒有回應崔漁的話,而是轉移話題。
只要將崔漁攔截在莊園外,到時候自然有更多的操控空間,有更多的手段打擊崔漁的威望。
“你都站在我的對立面了,竟然還敢和我提家法?”崔漁笑了,笑得神虛心頭一顫,此時的崔漁目光如此滲人。
下一刻又是一團三味神火飛出,神虛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:“我和你是同族,更是在血親三代內,你敢殺我?”
神虛眼神中滿是駭然:“瘋子!瘋子!你他孃的簡直就是瘋子!”
神虛想要跑,但如何逃得過三味真火,呼吸間普天蓋地的三味真火將神虛罩住。
眼見著神虛就要死於非命,忽然一道喊聲從遠處傳來:“住手。”
虛空扭曲,一道人影憑空走出,看向被三味神火籠罩的神虛,瞳孔不由得急速收縮:“神祈,你怎麼敢!他可是你的血親!”
來人身穿明黃色長袍,袍子上有九條紅色的神龍刺繡栩栩如生,下一刻來人袍子上的刺繡活了過來,一條火龍張開嘴巴,竟然將那火焰吞噬代價。
神虛得救,踉踉蹌蹌來到男子身邊:“大哥,神祈這廝瘋了!神祈這廝瘋了!他竟然敢殘害同族!他已經徹底瘋了!”
男子沒有說話,而是一雙眼睛看向崔漁:“你似乎和往日裡不一樣了。”
崔漁沒有接話,而是反問了句:“你又是誰?也是阻擋我進入莊園的嗎?”
“你連我都不記得了,看來是真的失去了記憶,怪不得性情大變。”男子眉頭皺起:“你既然選擇了這處莊園,我當然沒有阻擋你的理由,這幾個僕役竟然膽敢對你不敬,實在是死有餘辜。只是有件事我要提醒你,也希望你認真聽進去,否則後悔晚矣。”
“哦?”崔漁看著身前面如冠玉,但卻文質彬彬虛懷若谷的男子,那股風度確實不凡,很有領袖的氣質,看起來就非凡俗中人,怪不得能叫整個神家耆老都支援他。
不錯,看著眼前男子,崔漁已經猜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:神靈。
之前的僕役刁難,神虛刁難,全都是神靈指使。神靈躲在暗中觀看,否則那八個僕役豈敢和自己頂嘴?
可惜對方算錯了神祈性格,要是真的神祈,自然會折返回去,然後再做打算,他堂堂貴公子總不能和僕役鬥氣,傳出去跌落身份。但是可惜,神靈萬萬沒想到神祈已經換成了崔漁,肆無忌憚直接大開殺戒,就連神靈都沒反應過來,自家的八個親近僕役就被崔漁活活煉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