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聞妙善的話,崔漁心中是有些猶豫的。
進入洞庭湖可以有很多辦法,並非直接開啟洞庭湖地宮一條路。
項彩珠能進入洞庭湖地宮,崔漁當然也就有辦法,不開啟洞庭湖的入口而進入地宮的辦法。
眼見著崔漁猶豫起來,就在此時崔漁體內的共工真靈碎片已經完成了奪舍,徹底佔據了崔漁體內的那道虛影,然後勐然抬起頭,一雙眼睛帶著浩瀚的神威鎮壓而下,似乎要將崔漁的靈魂碾碎。
「後裔,是你喚醒了我嗎?」
崔漁只覺得眼前的精神世界逆轉,自己已經到了一片汪洋的世界。
海水是黑色的。
在天地之間,屹立著一尊蟒頭人身的怪物,此時一雙藍色的影子俯視著自己,似乎隨時都能將崔漁給吞下。
怪物高大,近乎佔據整個世界,崔漁面對著怪物的時候,彷彿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微塵。
人面對勐虎野獸之時,尚且會嚇得身軀顫抖,更何況崔漁面對著那高大的怪物?
「你是共工。」崔漁只覺得自己面對共工真靈呼吸困難,思維都似乎陷入了遲滯。
他的境界和共工相差太大了。
「交出你的肉身,我將賜予你永生不滅的力量。」共工的聲音猶如敕令,不容違抗。
「不可能!這是我的身體,你給我滾出去!」
崔漁聽聞共工的話,心中嚇得一個哆嗦,連忙運轉定仙神光,向著那共工的真靈定了過去。
定仙神光無視修為境界,唯一的缺點就是會根據對方的修為,自己定住對方的時間長短不一樣罷了。
面對著共工不朽的真靈,崔漁的定仙神光只能發揮到須臾的作用。
崔漁的定仙神光沒有修煉到最強,但共工真靈也不是完整的真靈。只是共工真靈中,微不足道的億萬分之一罷了。
也唯有如此弱小的真靈碎片,才能逆轉時空躲避開天道的追蹤,才能叫天道後知後覺。
但就算如此渺小的真靈,也絕不是崔漁能抵抗的。
一隻螞蟻再牛逼,也絕不是牛犢子的對手。
就算只是剛剛誕生的小牛犢,也不可能。
好在崔漁有定仙神光,那定仙神光給了他機會,給了他脫離幻境的機會。
然後下一刻崔漁體內神力翻滾沸騰,崔漁從幻境甦醒過來,感受著體內侵襲而來的共工真靈之力,崔漁卻麻爪了。
怎麼辦?
他完全束手無策。
共工真靈就在自己的體內,難道他還能自己給自己一刀不成?
共工血液經過他的盤古玉髓轉化,已經徹底轉化為了自己的共工魔血,而不是共工大魔神的共工魔血。
崔漁能感受到,共工的真靈之力正在爭奪那共工魔血的控制權,不斷侵襲每一滴共工魔血,想要將自己的精神印記從共工魔血中剔除出去。
將自己的共工魔血,轉化為共工大魔神的共工魔血。
怎麼辦?
崔漁掌握的無數神通中,此時竟然沒有一樣能起到作用的。
眼見著共工真靈侵奪共工魔血,崔漁只能硬著頭皮衝鋒陷陣,直接將精氣神意志調動起來,向著共工的真靈碎片發起了衝鋒。
然後崔漁只覺得精神世界變化,他又被共工真靈拉入了幻境之中。
依舊是那片無邊無際的大海,此時共工一雙眼睛盯著崔漁,目光中充滿了冷酷:「你這後輩竊取了我的力量,將我從時空深處喚醒,這具肉身就該給我。只要你將這具肉身給我,本尊保你長生不死,永恆不滅。」
「只要尊神放棄權柄,不與我爭鋒,我願意
為尊神重新塑造一具肉身。」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共工。
「沒用的。能叫我復活的,唯有你的血脈,唯有你的精氣神。吞了你的血脈和精氣神,我才能活下去。唯有鳩佔鵲巢,我才能取代你的身份,瞞過天道的追蹤。」共工搖了搖頭,一雙眼睛俯視著崔漁,猶如一尊遠古神靈,俯視著渺小的螻蟻:
「不管你同不同意,你的精氣神、元神都將屬於我!」
「那***問我「同不同意」幹啥。」崔漁很無語。
共工真靈一愣,居然被崔漁的話給憋得面紅耳赤,龐大的身軀都抖動了一下。
然後崔漁就覺得腳下黑色的海水翻滾,一點點深藍開始浮現。
隨著那一點深藍的出現,崔漁能察覺到,自己對於共工血脈的控制,竟然逐漸失去了許可權。
在那一刻,崔漁心中恍然大悟,這一片深色的海洋,就是屬於自己的共工血脈。
不錯,屬於自己的共工血脈。
那深藍色,代表著共工的力量。當所有的黑色海洋都被深藍色所侵襲,就代表自己對血脈徹底失去了掌控力,到時候共工大魔神就可以籍著共工血脈,改造吞噬崔漁的精氣神,徹底掌握崔漁的肉身。
「他孃的,該死的共工大魔神,你這是恩將仇報!要不是我,你能從時空深處復活嗎?」崔漁破口大罵,連忙調動精氣神意志爭奪海洋的許可權,想要將那藍色海洋消滅在萌芽狀態。
可是共工的真靈實在是太強大了。
準聖級別的真靈,根本就不是他這麼一個仙道未成的小螻蟻能戰勝的。
共工的真靈猶如銅牆鐵壁、巍峨挺拔的不周,崔漁的精氣神就像是一朵小浪花,不但沒有撼動共工的精氣神,反倒是被那銅牆鐵壁將自己的精氣神撞碎,然後共工大魔神趁機進攻,竟然鯨吞了崔漁的大部分黑色海洋。
「他孃的!這怎麼打?我就算有先天靈寶,但精神世界內的危機,先天靈寶也不能鑽入我的精神世界啊?」
崔漁看著不斷被鯨吞的海洋,眼神中露出一抹絕望:「他孃的!這些老傢伙果然招惹不得。」
外界
妙善正在對崔漁相勸,眼見著崔漁表情鬆動,可誰知下一刻就見崔漁盤膝坐在地上,猶如泥塑一樣,呆呆的一言不發。
「你怎麼了?」妙善察覺到了崔漁的不對勁:「你還好嗎?」
然而崔漁沒有回答妙善的話,只是身軀中一絲絲太古蠻荒的氣息開始匯聚,一道道黑色水汽在石洞內升起。
見此一幕,妙善大驚失色:「共工的力量!共工真靈!共工真靈竟然復活了?我就知道,他修煉共工真身,怎麼可能沒有後遺症。」
自從修煉大乘佛法之後,妙善覺得自己在冥冥中獲得了很多的記憶,覺悟了很多的知識,包括眼前的共工真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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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絕不能叫共工復活。他已經不再是共工,而是被這方世界變化的詭異!」妙善眼神中充滿了驚悚。
聽聞妙善的話,一旁蚩尤懵逼了。
啥情況?
崔漁不是已經變成了共工魔神嗎?此時怎麼居然又鑽出來一個共工魔神?
下一刻妙善雙手合十,竟然雙目緊閉,開始默誦經文。
然後就見一道道誦經聲在石洞內響起。
崔漁的精神世界內
無窮的大海中
伴隨著崔漁的精氣神意志被共工的力量撞碎,還不等崔漁反應過來,整個人的精神世界直接變成了深藍色。
看著那深藍色海水,崔漁一顆心哇涼哇涼的。
他能察覺到,自己已經與共工魔血失去了聯絡。
並且伴隨著那藍色海水的蔓延,須臾間已經將崔漁包圍起來,轉眼間就到了崔漁的腳下。
共工的動作很快,顯然是不想給崔漁囉嗦的時間,不給崔漁半點機會。
「吾命休矣!」
崔漁發出一聲絕望哀嚎,他現在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,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,就連自己作為最後依靠的金手指都無能為力,他還能怎麼辦?
這是「代價」,並非詭異之力,不在金手指的操控範圍內。
以前就算是面對金敕的圍殺,面對著蚩尤大魔神的手段,他也從未有過如此絕望。
太強了!
太強大了!
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。
共工真靈碎片只有一絲,但卻站在了大氣層。而崔漁的真靈雖然完整,但卻站在了地面。
眼見著崔漁就要被那藍色海水吞沒,徹底的消失在精神世界內,那無窮的海水侵襲到崔漁腳下的時候,崔漁腳下忽然迸射出一道玉色光芒,光芒形成一道屏障,將崔漁護到了其中。
外界
妙善感應著崔漁的變化,不由得一顆心沉到了谷底:」崔漁完了!「
尤其是感受到共工大魔神的氣息徹底佔據了崔漁肉身的那一刻,妙善已經動了殺心:「要不要趁機將共工大魔神的肉身給毀去?趁著共工大魔神沒有復活,自己趕緊將對方給弄死?」
妙善殺心一起,崔漁背後的女魃睜開眼睛,一股強大的威懾驚得妙善心中一突:「太古魔神!而且還是一尊完整的太古魔神!崔漁身邊怎麼還會有太古魔神守護?雖然這尊太古魔神比共工差遠了,但也絕不是普通修士能抗衡的。」
至少妙善覺得,就算自己已經掌握了金敕的力量,也難以抗衡對方的手段。
難辦了!
殺崔漁?有一尊太古魔神護著,自己怎麼殺?
不殺崔漁,到時候共工復活,所有人都要活在共工的***之下。
「閣下,崔漁已經被共工真靈奪舍,此時斬殺崔漁,阻止共工真靈徹底復活,才是最正確的抉擇。閣下乃是太古魔神,理應知曉這個道理才是。」妙善一雙眼睛看向崔漁,她想要和女魃講道理。
然而回應妙善的只有沉默,女魃氣息猶如銅牆鐵壁,將崔漁護在其中。
對於妙善的話,女魃心中嗤之以鼻:「崔漁被共工奪舍?好人不長命,禍害遺千年。想要將崔漁弄死?還是難了點吧。」
不過崔漁此時確實是陷入了麻煩之中。
女魃烙印在崔漁的後背,對崔漁身軀內的情況感知再清楚不過了。
精神世界內
崔漁面色驚喜的看著腳下神光,眼神中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喜悅:「盤古玉髓!」
關鍵時刻,盤古玉髓將他護住,為他遮風擋雨,擋住了共工的精神印記。
盤古玉髓就在崔漁腳下,是崔漁的落腳點,竟然被崔漁給忽略了。
此時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狂喜之色。
共工的一點真靈碎片,對於崔漁來說是不可逾越的不周山。那盤古玉髓對於共工真靈來說,又何嘗不是這樣?
盤古玉髓只有一點,但對於共工殘破的真靈來說,比當初自己撞擊過的不周山還要堅硬。
「盤古玉髓!他孃的,你怎麼可能會有盤古玉髓?你他孃的又不是盤古,你怎麼會有盤古玉髓?你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,也能長出盤古玉髓?」共工真靈此時一副活見鬼的表情。
牛不可能生下豹子,老虎不可能生下驢子。
玉米成熟之後,不可能長出高粱。
但偏偏現在崔漁竟然長出了盤古玉髓。
「這他孃的怎麼可能?」共工此時可謂是冰火兩重天,樂極生悲,一顆心沉入了谷底。
崔漁看著腳下的盤古玉髓,整個人可謂是絕境逢生。
「你高興的太早了!就算是你有盤古玉髓又能如何?」共工真靈的聲音響起:「你覺得你能翻盤嗎?盤古玉髓只是護住了你的一縷精氣神,但卻沒有給你反擊的力量。你就算是有盤古玉髓守護著,也只能永遠都困在此地,你的身軀終將屬於我。等我的真靈強大,將更多的真靈從時空深處召喚回來,奪了你的盤古玉髓,到時候這一切都將是我的造化,我的修為也將會達到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高度,到時候整個世界都要被我踩在腳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