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顯文站在法界內,看著斬來的先天神劍,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。在他看來,此時崔漁已經成為了強弩之末,對方身上的所有寶物,都將會是自己的。
包括並不限於眼前的這把先天寶劍。區區武道三重天的崔漁罷了,難道自己還弄不死?
只要弄死崔漁,對方一切寶物都是自己的。
“殺!”崔漁一聲呵斥,催動七星劍斬向李顯文。這李顯文顯然非尋常人,他在法界內可以清楚的看到,崔漁的先天寶劍。
打不過還不能躲開嗎?只見李顯文身形一閃,竟然直接避開了先天寶劍霸道一擊,然後就見混沌翻滾,清濁開闢,崔漁的先天寶劍在那開天闢地的清濁浪潮中有些搖搖欲墜。
好在面對著開天闢地的清濁浪潮,李顯文也不敢涉及其中,生怕被開天闢地清濁之氣給磨滅,不得不遠遠退開。
就見七星寶劍吸納了所有的開天清氣,然後剎那間回返大千世界,重新落入了崔漁的袖子裡。
眼見著一擊斬殺不得李顯文,這狗東西根本就不和自己硬碰硬,崔漁二話不說直接跳入金光大陣內。
“混賬東西,手段倒不少。”李顯文看著崔漁的手段,眼神中滿是陰冷,再看看自己斷掉的手臂,不由得眉頭皺起。
斷肢重生?想多了!除非是修煉了斷肢重生的神通,否則就算是金敕、金仙,一旦被斬了肉身,那也是大麻煩,根本就不可能自己重生。
想要修復傷勢的辦法有三種:第一種就是斷肢重生。第二種就是將斷肢拿回來,重新續接上。
第三種就是尋找靈丹妙藥,將自己的肉身重新生長出來。可惜這三種辦法不論哪一種,都很難。
李顯文從法界內出現於大千世界,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的狼瘡大地,不由得眉頭緊鎖,不見自家手臂的蹤跡。
很顯然崔漁將自己手臂撕扯下來之後,直接悄悄的給帶走了,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下。
他沒有血肉重生的妙法,斷肢重生的靈藥更是珍貴無比,他去哪裡尋找?
眼下唯一的機會,就是將自己斷臂找回來,然後重新續接上。
“混賬東西,你給我出來受死。”李顯文站在大陣外,一雙眼睛盯著崔漁,開口怒斥道。
見到大陣沒有動靜,李顯文略作沉吟,心頭一橫直接邁步闖了進去。金光大陣內崔漁走入金光大陣,就見滿身血光的金光怪,面色討好的湊上前來:“公子,您回來了?累不累?要不要小人幫您捶捶腿?”很顯然,先前崔漁霸道的共工一擊,將金光怪給嚇住了。
“大陣外的那個金敕高手要闖進來了,你可能擋住他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要是沒有沾染這麼多血煞之氣,擋住他應該不難,但現在怕也困難,小人只能儘量與其周旋。”金光怪道。
“能周旋多久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一個時辰。”金光怪道。
“一個時辰?”崔漁眉頭皺起。一個時辰未免太短了。
“三個時辰。”崔漁看了看天色:“眼下太陽逐漸升起,我可以調動金光陣,汲取大日之力,洗去金光陣上的血汙。只要你能拖住他,隨著我將血汙洗去,你的實力就會越來越強。”聽聞此言,金光怪看了看天空:“公子,你可莫要誆我。小人身上的血煞之氣,沒有半個月根本就洗不掉。”崔漁看了金光怪一眼,這廝倒也還精明。
“罷了,你儘量拖延時間吧。”崔漁轉身走向祭臺,然後對著稻草人一拜,趙括的一道‘魄’又被崔漁給拜了過來。
然後崔漁坐在祭臺上,思索著弄死李顯文的辦法。李顯文是金敕境界的修士,自己除非施展共工手段,否則想要弄死對方很困難。
金敕沒那麼好殺。對方絕不會和自己硬碰硬。
“公子。”晌快步走來,還拖著那巨大的冰坨,夏侯嬰被冰封在其中。崔漁看著寒冰中的夏侯嬰,此時夏侯嬰在寒冰中運轉神通,似乎在對抗融化其中的寒氣。
崔漁敲了敲寒冰,一時間竟然拿寒冰中的夏侯嬰沒辦法。想要殺死夏侯嬰,就要熔掉寒冰。
熔掉寒冰,夏侯嬰極有可能會趁機逃走,或者是破冰而出對自己展開追殺。
不破開寒冰,自己也殺不死寒冰中的夏侯嬰。共工的寒冰,對於夏侯嬰來說,就是一種保護。
崔漁看著夏侯嬰,夏侯嬰在寒冰內雙目緊閉,只是默默運功。此時場中氣氛似乎陷入了嚴肅。
崔漁看向晌:“隔著寒冰,你可能奪取他身上的生機?”晌聞言心頭一震,駭然的看著崔漁,隨即整個人大喜過望:“公子是要我奪取此人體內的生機嗎?”
“你要是有本事,就儘管奪取了就是。記住,留他一口氣就行。”崔漁看到晌的表情,心中已經有了答桉。
“多謝公子!多謝公子恩賜!小人給您磕頭了。”晌聞言大喜過望。這才是真正的造化!
金敕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?吸取金敕的生命本源,他想都不敢想啊。
根本就不敢想象。金敕的生命本源和普通人的生命本源能一樣嗎?這簡直是大補之物啊!
他覺得自己吞噬了夏侯嬰的生機,自己必定可以反哺武道,武道修為提升至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。
武道修煉說來說去本質上就是開發體內的生機。崔漁的武道手段也是如此,本質上來說,就是開發身軀中的生機罷了。
生機越強,代表天賦越高,武道修行的進步速度越快。晌美滋滋的扛著夏侯嬰去了一旁,而崔漁坐在金光大陣內,默默回覆體內的共工魔血。
恢復共工魔血簡單,只要自己不斷吸收神血就行。此時大陣內一陣地動山搖,卻見只剩下一條手臂的李顯文,氣勢洶洶的從大陣外衝了進來:“大虞國士!金光怪!你們受死吧!若是臣服於我,叫我種下禁制,或可饒恕爾等一命。若不然,今日就是你等死期。”
“呵呵,無知小兒,好大口氣。老祖我成道之前,你還不曉得在哪裡玩泥巴呢。”就聽一陣冷笑,血紅色的金光怪出現在大陣內。
下一刻漫天血紅色金光迸射,向著那李顯文剿殺過去。看著鋪天蓋地的金光,李顯文搖了搖頭,下一刻手中出現一杆旗幡,只見旗幡搖動迸射出一道道紫色光華,竟然將那漫天金光擋住。
然後李顯文單手持旗幡,徑直向金光怪鎮壓了下去:“我倒要看看,能叫武王和文王退避三舍的金光怪,有什麼本事。”金光怪手中持著一束紅色光線,與那李顯文拼殺在一起,二人你來我往之間,金光怪明顯不敵,落入了下風。
高臺上崔漁看得真切,按照這般鬥法,金光怪根本就堅持不了一個時辰。
“可恨我的金光大陣只修復了八面鏡子,否則今日非要將這混賬留在這裡不可。”崔漁恨的牙根癢癢。
八面鏡子本來對付金敕高手就有些困難,更何況如今所有鏡子都被血煞之氣汙濁?
“他孃的,你既然不知死活,那我就叫你嚐嚐三昧真火的厲害。”崔漁勐然對著嘴巴一砸,下一刻張開嘴,鋪天蓋地的三昧真火撲了出來。
金光怪在大陣內聚散由心,察覺到恐怖的三昧真火,剎那間散做金光。
那李顯文躲閃不及,直接被三昧真火給當頭撲中。剎那間金光大陣內紅光四起,李顯文整個人勃然變色:“好厲害的火焰。”旗幡迸射出一道光罩,將他給護住。
伴隨著三昧真火的燃燒,就見四面八方都是火光,看不清其內的景象,一望無際都是火海。
在三昧真火中,他只覺得神力飛快消耗,自家的金敕本源開始承受不住,身上衣衫開始散發出絲絲焦湖的味道。
“這火焰好生霸道,怕是要不了一時三刻,我就要被燒的灰飛煙滅。”李顯文整個人在火海中勃然變色,那灼灼熱浪透過他的防禦,想要將他給烤死。
就連手中的旗幡,此時都開始燙手,有些抓拿不住。想要在金光大陣內尋找崔漁的蹤跡,但見金光大陣內火光熊熊,還伴隨著煙氣,燻的他睜不開眼。
李顯文不敢逗留,二話不說直接脫離火海,然後飛出金光大陣。撫摸著頭上有些焦灼的髮絲,轉身面色駭然的看著身前火海,李顯文的眼神中滿是凝重:“這他孃的是什麼神通?”他見過許多火焰,但像是這麼霸道的,卻也只見過那麼三次。
“麻煩了。那小子還有如此手段守護,等他休息過來,恢復了那種恐怖的力量,到時候豈不是我的死期?”李顯文心中開始惶恐。
他現在忽然有些擔憂,自己要是弄不死這個傢伙,到時候對付豈能放過自己?
“事到如今,只能請援兵了。”李顯文吸了一口冷氣,眼神中充滿了無奈。
說實話,他是不想叫來援軍的,但眼下不叫來援軍,似乎就沒辦法了。
不錯,李顯文身為堂堂金敕強者,對崔漁沒辦法了。金光大陣他破不開,那火焰他也對抗不了。
“我要是尋來手段,滅了他那火焰呢?”李顯文心中不願放棄,腦子裡念頭閃爍。
“我就再試一次,如果有辦法熄滅那火焰,我就出手將崔漁斬殺,摧毀金光陣。如果熄滅不得火焰,怕是隻能請來外援了。”
“我記得農家聖人似乎有一個葫蘆,能承裝五湖四海之水。”李顯文想到這裡,化作流光遠去。
沒過多久,到了晌午時分,就見李顯文匆匆趕了回來。李顯文又一次來到了金光大陣前,此時已經到了晌午,濃烈的大日之光投射而下,就連大陣中的血色都減少了許多,一縷縷金光本來面目浮現。
“金光怪名過其實,這金光大陣的威能,頂多是鎮殺白敕強者,根本就無法奈何金敕。也不知道當初文王和武王為何會無功而返。不過那金光怪倒也能和聖人周旋一段時間。”李顯文掃視了一眼金光大陣,心中有些奇怪,但卻也不再遲疑,直接踏入了其中。
巔峰時期,二十一面鏡子儲存完好的金光怪,自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。
但是如今鏡子只有八面完整,頂多是給金敕造成一點麻煩罷了。崔漁殺人,也根本就沒想過依靠金光陣,金光陣只是用來遮掩他的共工真身罷了。
李顯文想要悄無聲息的踏入金光陣內偷襲崔漁,熟料才進入金光陣,就立即被金光怪發現。
“好膽!你這廝竟然還敢來?”金光怪看著悄悄潛入的李顯文,一聲怒喝,同時血紅色的金光向著李顯文絞殺了過去。
李顯文手掌一伸出,就見一杆紫色大旗出現,擋住了漫天金光。
“大虞國士,還不出來速速受死。交出夏侯嬰,老子饒你一命,若不然今日就踏平了你的金光陣。”李顯文聲音冷酷,不斷與金光怪你來我往的交手,十五招過後金光怪不敵,被那李顯文打散。
李顯文冷冷一笑,頂著漫天金光,正要繼續向祭臺方向衝去時,祭臺上的崔漁冷冷一笑,兩千滴神血消耗,下一刻鋪天蓋地的三昧真火宣洩了出來。
李顯文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火焰,嘴角露出一抹冷笑:“來的好!來的好!”下一刻就見李顯文將手中的旗杆插在地上,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翠綠色的葫蘆。
只見李顯文葫蘆倒懸,扯開葫蘆塞子,下一刻滔滔不絕的洪水傾瀉而出。
“啊!!”李顯文一聲慘叫,滿是不敢置信的驚呼:“不可能,這世上哪裡有水澆不滅的火!”就見那火焰遇到水流之後更強了,剎那間突破了旗幟的防禦,直接舔舐了李顯文的身軀,將他的滿頭白髮盡數點燃。
李顯文一聲慘叫,倉皇而逃,抱頭鼠竄般逃出了金光大陣。大陣內崔漁看向自家影子:“老祖,要不然你將那混賬給我弄死?”他將主意打在了蚩尤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