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少龍很生氣,後果很嚴重。在這群貴族大老爺的眼中,所有非貴族之人,與奴隸其實沒有什麼兩樣。
包括所謂的公卿大夫。八大士族雖然為項氏家族保駕護航數千年,為了八大士族流血又流汗,可在項家人眼中,也不過是奴隸而已。
看書溂只要是奴隸,就可以生殺予奪。陳家數千年榮華富貴,在項家人看來,是項家人賦予的,是項家人帶來的,但是現在陳家的人竟然想要自己翻身做主,想要推翻、打倒他們這個主人,自己去做主子,這在項少龍看來,是絕對不允許的。
殺機沖霄!項少龍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憤怒。就像是一隻螻蟻,膽敢挑釁神龍。
螻蟻的實力不用說,事情的過程叫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。
“他當真是那麼說的?”項少龍眼神中充滿了殺機,眼睛都紅了。
“小人絕無半句虛言。”侍衛恭敬的道。
“好!好!好!陳家的人想要造反,那我就先將陳家的人斬盡殺絕,然後將陳勝放進來,將那逆賊陳勝困殺。”項少龍眼神中滿是冷酷:“請宗人府府主來此。”不多時,項莊到來。
看著怒氣勃發的項少龍,項莊心中詫異,不知道是什麼事,竟然惹得項少龍如此大發雷霆。
“不知國主為何發怒?”項莊問了句。項莊的態度很恭敬,因為現在的項少龍已經是名義上的大虞國主,而不是那個去他府上委曲求全的‘太孫’了。
“陳家要造反了,陳勝出身大梁城陳氏家族,現在陳勝有了點樣子,大虞國陳氏竟然有了不該有的心思。麻雀也想變鳳凰,奴隸也想翻身做主子,簡直是可笑!天大的笑話!笑死人了。”項少龍眼神中充滿了不屑:“此事還需王室高手出面,鎮壓了陳家,免得惹出亂子。一旦陳勝大軍真的殺入城內,咱們少不了要多費些手腳。”
“請項彩珠出面,一個項彩珠應付他們足夠了。”項莊想都不想,直接回了句。
“項彩珠不見了。”項少龍眉頭緊鎖。項莊聞言眼皮跳了跳:“我去請大虞王室的老祖,諸位宗室的高手也暗中準備。”
“大王可將陳家的關鍵人物逐一傳入大內深宮,然後咱們逐個擊破。”項莊多狗啊,瞬間就想到了對付陳家的辦法:“只要將陳家那幾個領頭的人都收拾了,接下來的事情不難辦。到時候咱們逼問出暗號,再佈下天羅地網,開啟城門將陳勝誆騙進來,大虞國內的叛亂就此終止。”項少龍點點頭,算是認同了項莊的話。
項莊急步離去,不多時大虞國王室宗親的各路高手已經就位,項少龍開始傳召陳氏家族的各路管事、高手。
項家是貴族,是主人!傳召自己的僕從還需要理由嗎?當然不需要。當一個個陳家的實權管事被傳召入宮,然後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,等到外界陳家眾人察覺到不妙的時候,已經來不及了,陳家的高手都已經被鎮壓住。
接著項莊派遣項家的血脈宗親,奪取了陳家的武士軍隊,順利的接管了城頭。
大內深宮燈火通明,火把猶如長龍,照耀得整個廣場亮如白晝。數千陳氏家族的男丁,此時都被鐵鏈勾了琵琶骨,一個個跪倒在地,眼神中滿是驚慌。
項少龍坐在廣場前,手指敲擊著座子,聲音猶如一把大錘,砸在了眾人的心中。
領頭的十幾個陳家耆老,一個個身形狼狽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。陳家家主被崔漁弄死,現在陳家還沒有推舉出合適的家主,現在整個陳家都由十幾位長老管事。
“陳輝。”項少龍目光偏轉,落在了年歲稍大的老者身上,開口喊了句。
老叟強忍疼痛抬起頭:“叩見大王。”
“項家待你們不薄啊。雖然沒有賜予你們貴族的尊位,但卻也賜予你們特權,你們享受到的待遇,並不會比貴族差,又何必造反呢?”項少龍問了句。
陳輝沒有喊冤,造反的事情,是整個陳家的事情。他更沒有辯解,雖然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,但現在項少龍既然動手,那就說明有了如山鐵證。
“人難免有犯湖塗的時候。”陳輝苦笑。
“說出今晚與陳勝接頭的暗號。”項少龍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命令。陳輝聞言沉默,因為他知道,項家是怎麼對待叛徒的。
陳家既然造反,再想獲得生路,怕是難如登天。
“不肯說?”看著陳輝的表情,項少龍問了句。
“說了後陳家老幼婦孺可能活?”陳輝問了句。項少龍沉默。
“只要大王允許我陳家老幼婦孺苟延殘喘下去,老夫願意交代一切事情。”陳輝一雙眼睛看著項少龍。
項少龍是貴族,更是貴為一國的國主,只要項少龍開口,陳家還是願意相信的。
面對著陳輝提出的條件,項少龍嗤笑一聲,下一刻手中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長劍,劃過了陳輝的腦袋。
血液噴濺,頭顱猶如皮球一樣在地上翻滾。
“帶上來。”項少龍吩咐一聲,遠處哭啼聲響,就見一群老幼婦孺,被繩子串成一串串,踉蹌著跌跌撞撞的趕過來。
“你們聽著,所有陳家子弟,願意將功贖罪的站出來,可以救家人一命。若不然,孤王今日就送你們陳家整整齊齊的上路。那陳勝與爾等雖然是同一個氏族,但卻是八杆子都打不到的遠親,為了一個陳勝,將自己的爹孃、妻兒、兄弟姐妹全都搭上,值得嗎?”項少龍聲音中充滿了蠱惑:“只要爾等甘心悔悟戴罪立功,本王絕不為難爾等家卷。甚至於你們之中要是有人能提供和陳勝接頭的暗號,本王還會賜予爾等榮華富貴。”項少龍話語落下,就已經有人從人群中爬出來,踉踉蹌蹌的道:“大王,我與那陳勝已經出了五代,與他並無關係。我對大王忠心耿耿,絕不敢背叛,還請大王開恩。”
“大王,小人與那陳勝並不相識,乃是三代遠親,還請大王開恩!”
“大王,雖然與陳勝是表親,但我絕不支援陳勝造反。我知道那陳勝的計劃,也知道陳勝的暗號。”
“大王,小人願意戴罪立功,誅殺逆賊陳勝,還請大王放過小人家中的親卷。”
“……”一群陳氏家族的子弟紛紛俯首納降,表示自己的忠心,聲音中充滿了各種無奈。
項少龍一雙眼睛看向場中的眾人,眼神中露出一抹笑容:“這才對嘛。只要爾等能戴罪立功,誅殺了逆賊陳勝,孤王可以保留你陳家士族的地位。”
“謝大王開恩!”眾人跪倒在地,不斷叩首。項莊站在遠處的陰暗角落裡,看著項少龍的動作,不由一陣感慨:“項少龍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君王,可惜天數不在他。現在是亂世,需要的更是項羽那般勇勐無敵的勐將。他要是有一個項彩珠一樣的妹妹,或許還能扳回一局。可惜了,項少龍沒有那個福氣。最關鍵的項莊覺得還是崔漁,崔漁沒有選擇支援項少龍,叫他也心中起了滴咕。否則他要是真的一心支援項少龍,未必不能和項羽搏一搏。是夜夜色越深整個大虞國都內都充斥著嚴肅的殺伐之氣。東門處,無數陳氏家族的子弟,重新走回了城頭,一雙眼睛看向城外叛軍的大本營,面色複雜。這是陳家距離貴族位置最近的一次,可惜卻不知如何走漏了訊息,竟然被項家給提前察知。項少龍的眼神中充滿了嚴肅,身上穿了黃金鎧甲,靜靜的站在黑暗中。黑夜裡喊殺聲依舊鼎沸,陳勝不肯停歇,半夜依舊逼迫著流民攻城。亂軍後方陳勝看著不斷從城牆上掉落的屍體,眼神中露出一抹無奈。他也沒辦法啊!任何辦法都沒有。那些百姓不死,每日裡消耗的口糧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將大虞國都給打下來。現在是陳勝練兵的時間,能在這絞肉場中活下來的才是真正適合他的百鍊士卒,才是真正的百鍊之兵、虎狼之師。
“殺吧!殺吧!殺到絕望處!殺到重生的黎明。”陳勝聲音中帶有一絲絲疲倦。
“現在是幾更天了?”陳勝問了句。
“二更天了。”親衛回了句。陳勝一雙眼睛看向城頭,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:“可有訊號?”
“城頭上的燈火閃爍了三次。”親衛道。
“先派遣精銳奪下城門,一定要將城門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。然後再派遣流民衝進去,萬一裡面有什麼陷阱,也有迴旋的機會。”陳勝吩咐了句。
侍衛點頭,然後下去吩咐。三更天伴隨著一道轟隆聲響,大虞國都的東門忽然開啟,陳家子弟渾身染血的出現在了東門處。
“陳勝我侄,東門已經被奪下,速速發兵攻佔進來。否則一旦項家反應過來,咱們可就是前功盡棄了。”有陳家的一位耆老手中持著大砍刀,站在城門前的屍體上喊了一聲。
陳勝雖然站在後方,但也能清楚的看到,站在城門下的那一張張血了呼啦的面孔,正是自己的親叔叔,以及和自己往日相熟的同輩。
“殺!搶佔東門,滅掉大虞國就在眼前。一旦大虞覆滅,爾等就是功臣,個個可以加封為貴族。爾等就是我大陳的開國功勳。城中的女人、銀錢,隨便爾等受用。”陳勝一聲呵斥,蠱惑人心。
下一刻流民與亂軍,就像是潮水一般湧了進去。看著眼前的大虞國都,張良不知為何,忽然只覺得眼前的雄偉巨城猶如匍匐在地上的恐怖巨獸,張開血盆大嘴似乎要將所有人全都給吞進去。
“陳將軍,似乎不妙啊。”張良在陳勝身後道了句。陳勝扭頭看向張良,卻見張良伸出手在不斷掐算:“大凶之兆!大凶之兆!這大虞都城進不得。”
“想要攻克大虞國,那能沒有危險?”陳勝澹定的回了句:“大虞立國五千年,底蘊累積不知有多深,要是沒有危險,我才覺得奇怪呢。”
“不是!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危險。”張良有些著急,手指掐的都要冒煙了,但涉及到億萬人的因果,他一時間也捋不清。
“將軍似乎有隕落的危機。”張良看向陳勝,目光中滿是焦慮。
“不管大虞都城內有什麼,這大虞都城我都要攻進去。你知道的,我沒有退路,想要立國成了氣候,就只能成為諸侯王,踩著大虞國的屍體登臨絕頂。”陳勝聲音裡有一絲絲決然:“要麼我將大虞國滅了,要麼大虞國將我給滅了,沒有第二條路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的意思是說,咱們可以暫緩一日攻城,沒必要今日。”張良急忙道。
陳勝悠悠一嘆,眼神中滿是苦澀:“你看到站在城門口的了嗎?那是我的叔父。陳氏家族壓上性命,為我爭取了一次機會!一次開城門的機會!錯過今日,再想攻入大虞國都,我實在是沒有信心。八大士族的人雖然少,但全都是高手精銳,而且還有城牆作為天險,咱們這些普通士兵根本就無法攻入其中。”
“只要攻破城門,咱們就有了希望。武道高手再厲害,只要不是銅皮鐵骨,千萬人堆上去,只要有一人砍中他要害,他也要死。”陳勝的聲音中充滿了唏噓:“況且,陳氏家族賭上了自己的命運,你覺得他們會害我嗎?大虞國現在內憂外患,正是改朝換代的好時機。再過三五個月,那項少龍坐穩了王位,我想要攻破大虞國都,只怕到時候更沒有可能。”聽著陳勝的理由,張良聞言沉默了,因為他知道陳勝說的都對。
眼下是陳勝攻城的最佳時機,一旦項少龍在大虞國都內安撫完人心,真正坐穩了那個位置,他雖然有數千萬的亂民,但也只能是炮灰罷了。
“還請先生助我,若能成,大虞國未來舉國供奉先生一脈,相助先生度過法界之劫!”陳勝深深一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