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逸被智狐的話嚇得腿軟,眼神中充滿了驚悚之色。
“你們不知道那金光怪物的厲害,方圓三百里內,皆是那金光怪物的領地。我等稍後進入其領地,一言一行莫不猶如掌上觀花般,清清楚楚的知道咱們的一舉一動。”甄逸連忙叮囑眾人:“稍後進入那龍門澗,一句話也不敢亂說。”
“錯非龍門澗是通往大虞國都最近的距離,我也絕不會從這裡透過去。”甄逸嘆了一口氣。
崔漁詫異道:“有那麼嚴重?”
他藉助鷹眼,可以清晰的看到,方圓三百里人煙稠密,家家戶戶、村村莊莊不知多少,怕不是有數百萬之眾。
按照甄逸等所說,金光怪如此厲害,此地早就該荒無人煙了才對,怎麼會匯聚起如此濃稠的香火氣?
“我看遠處似乎有煙火人家,你看那江上還有漁戶打魚,怎麼就如此不堪了?那金光怪要是為禍一方,豈會有如此多的漁船?”崔漁指著遠處江面,決定二人冤枉人。
他在那煙火之中,分明看到了安靜祥和,那是他在大梁城從未見到過的。
“你不懂了吧?這金光怪邪門著呢。”巫不凡此時湊上前來,為崔漁解釋:“那金光怪說是怪,但也只是不喜修士,所有修士路經此地,必須要獻上供奉,而且還要安分守己,否則必定被那金光怪斬殺。由於那金光怪不喜修士,那些修士不敢路經此地,就算是路經此地也不敢貿然動武,甚至於盜匪流寇也不敢在此地放肆,所以反倒是庇佑了冥冥中的一方百姓。無數百姓將其尊為金光神,逢年過節,初一十五家家祭祀。”
崔漁聞言心中恍然:“如此說來,那金光怪到也是個好怪。”
練氣士還是人嗎?
所有超越正常人力量的極限,都是怪物!
練氣士已經不在是人,而是不可招惹,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怪物。
對於普通人來說,練氣士和詭異沒什麼兩樣。
在普通人眼中,那金光怪庇佑一方水土平安,鎮壓練氣士和鬼神,乃是真真正正的善良之神。
“倒也可以這麼理解。”巫不凡覺得崔漁說的有道理。
是怪是神,每個人的立場不同,結果自然也就不一樣。
大船緩緩前進,所有人此時紛紛噤若寒蟬,不敢再多說一句話,免得不小心觸犯了禁忌。
伴隨著大船逐漸靠近龍門澗,甄逸手中令旗揮舞,上百艘大船此時俱都是緩緩停了下來。
就見甄逸沐浴更衣走上船頭,在其身後有僕役端來供桌,三牲紛紛擺上桌子。
甄逸抬起手,接過一旁僕人早就準備好的香火,然後在供桌前點燃:“尊神在上,大周天子武士家族甄家甄逸叩首祭拜。天下大變,鬼神作祟,欲要做亂大虞國,將大虞國數百萬萬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,小人運輸貨物百艘,欲要渡濟蒼生。奈何前有三河幫圍堵,後有三江水神追殺,逼不得已只能借路此地。尊神素以慈悲為懷,若冥冥之中有感知,還請准許小人借路。事成後,必定為尊神請來周天子敕封。大虞國億萬百姓,不敢忘記尊神之恩德,必定隔三差五日夜祭拜。”
甄逸拿著香火,在船頭說了一大堆,然後將香火插在船頭上,然後對著那冥冥之中一陣叩拜。
“祭祀!”
叩拜完畢之後,甄逸起身吩咐了聲,就見力士將早就準備好的三牲六畜投入江水中。
眾人俱都是紛紛撐起脖子盯著江水,就見那三牲六畜沉入江水之中後,許久不見漂浮上來,眾人俱都是鬆了一口氣。
“禮數完畢,勞煩二位前去說情了。”甄逸看向崔燦燦和洪攫寶。
崔燦燦聞言面色得意驕傲的看了崔漁一眼,然後下一刻駕馭著寶劍騰空而起,向著深山中飛去:“真武山首席大弟子崔燦燦,奉老天師之命,前來拜見尊神。”
二人一路暢行無阻,飛入了高山中。
山中,正要施展手段的金光怪動作一頓,然後看向飛來的崔燦燦和洪攫寶。
“是真武山的小崽子。”金光怪身形一閃,已經出現在了二人身前。
“你們兩個,可是有什麼事?”金光怪顯露蹤跡。
“回稟老祖,咱們奉命前來,請尊神看在老天師的面子上,讓開一條道路。日後我家老祖必定有厚禮奉上。”崔燦燦恭敬一禮,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,雙手遞了過去:“此乃我家老祖親筆手書,還請老祖查收。”
金光怪接過信件,看了一眼後心中暗自道:“想不到真武山也趟了這遭渾水,若在平日,真武山的面子當然要給,可現在是關乎我脫困大計,真武山的面子也不好使。待我脫困而出,再去真武山賠罪。”
心中想著,嘴上卻道:“原來是想要過路,老天師開口,我自然不能不給面子,你去叫他們過去吧,只是不得吵了我的清淨。”
金光怪說完就要走,卻被崔燦燦攔住:“老祖且慢,我有一話要說。”
金光怪腳步頓住,目光盯著他。
“那船隊中有一個叫崔漁的,身上竟然懷有傳說中的先天靈寶,還請老祖替我將其除掉,真武山日後不敢忘記老祖大恩大德。”崔燦燦恭敬的道。
“先天靈寶?”金光神聞言愣住,頓時裂開了嘴,想不到今個竟然還有意外收穫。
不過對方既然有先天靈寶,怕也是個不簡單的,認真的問了句:“那崔漁有何本事?有幾分能耐?手中先天靈寶又有什麼威能?”
金光怪面對先天靈寶不敢大意,連忙想要開口問清楚。
崔燦燦怕說的不清楚誤事,直接將崔漁底細賣的乾乾淨淨。
“原來是傳說中的定海神珠?好寶物!好寶物!”
“此事簡單,只要他們進入龍門澗的地界,我就替你將他除去。”金光怪說完話美滋滋的消失在了虛空中。
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!
雙喜臨門。
二人回返大船,眾人俱都是眼巴巴的看著崔燦燦。
崔燦燦趾高氣昂的看了崔漁一眼,然後心中暗自道:“就叫你多活一會,稍後教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“老祖已經答應,叫我等透過大陣了。”崔燦燦到了句。
此言落下,眾人一陣歡呼,只要過了龍門澗,可以說大虞國已經在望了。
“金光神答應了咱們借道,大船開撥!”甄逸興奮的喊了一聲,激動的臉紅脖子粗,伴隨著一聲呵斥,百艘大船緩緩前行,一路向著那峽谷而去。
只是不知為何,崔漁此時心中想起那和金光怪的話,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。
鳥雀分身傳來的資訊中,金光怪分明是在此等候已久,早就在這裡等著眾人了。
金光怪為什麼會提前知道眾人到來?還提前等候,叫自己的鳥雀分身看熱鬧?
但是他又沒有證據,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阻止。
真武山的招牌,遠比自己空口白話好用的多。
不過該提醒的事情,他還是要提醒。
“小心點,我總覺得有些不妥。”崔漁來到智狐身旁低聲道了句。
智狐聞言一愣,扭頭詫異的看著崔漁:“有什麼不妥?你是不知道,金光怪與真武山那個老怪的交情。”
“你不信我?”崔漁問了句。
智狐聞言頓時面色嚴肅下來:“我信你,但那又如何?難道停在龍門澗前不過去了?”
崔漁聞言一愣。
不過智狐還是略作遲疑,走到了甄逸的身邊,將崔漁的話說了。
甄逸聞言一愣,扭頭看向崔漁,再看看眾星捧月的崔燦燦,略作沉思後來到崔燦燦身邊,壓低嗓子道:“道兄,金光怪哪裡當真說定了?沒有任何問題嗎?”
崔燦燦正在接受眾人的恭維,聞言不由得一愣:“什麼意思?”
“我是說,金光怪哪裡當真沒有任何問題嗎?”甄逸看著崔燦燦。
“當然,你在質疑我真武山的威名?你將我真武山的威名當成了什麼?”崔燦燦頓時不樂意了,小臉陰沉下來,眼神中充滿了冰冷。
“你既然將我請來,請我出手,卻為何這般質疑我的辦事?”崔燦燦很不高興:“今日若不說出個道理來,我卻是不依你。”
聽聞此言,甄逸臉上滿是尷尬,但他對於崔漁還是有幾分相信的。
畢竟當初崔漁在群玉山下,直接提前預知劫數,救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,他又豈能不相信崔漁的話?
但現在崔燦燦心中不滿,死活都要要個說法,甄逸整個人臉上寫滿了無奈。
“道友還需給我個說法才是。”崔燦燦面色嚴肅。
看著面色嚴肅的崔燦燦,甄逸苦笑:“此事是我魯莽了,權當我沒說。我既然請道友來,就該全心全意的相通道友才對。”
孰料崔燦燦冷冷的看了一眼甄逸,然後邁著大步朝崔漁走去:“你就算是不說我也知道,必定此人暗中說我壞話,敗壞我真武山名聲。先前你們兩個人在遠處鬼鬼祟祟滴滴咕咕的說話,當我沒看見嗎?“
”崔兄弟!崔兄弟!不關他的事情!不關他的事情!“甄逸連忙快步上前想要攔截,可此時那裡還來得及?
崔燦燦一把推開甄逸,衝到崔漁身前:“崔漁!你什麼意思!為何無緣無故侮辱我真武山的威名?你在背後出言傷人,究竟有何居心。”
崔燦燦衝到了崔漁面前,並不敢動手,只是怒氣衝衝的看著。
聽聞崔燦燦的話,崔漁背對著崔燦燦,一雙眼睛看向江水不語。
“你無緣無故的侮辱我真武山道統,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。”崔燦燦怒視著崔漁,眼神中充滿了嚴肅。
“我不過是猜測罷了,你慌什麼?我就算是誹謗了,你又能如何?難道你還能拿下我不成?”崔漁靜靜的看著崔燦燦,將崔燦燦氣的身軀顫抖,指著崔漁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。
打?
打不過!
好在也不需要打,只要稍後進入金光大陣,崔漁就死定了。
所以崔燦燦冷冷一笑,扭頭看向甄逸:“我已經和金光老祖說好了,這條路你走還是不走,全部都由得你。”
說完話面色冰冷的走入船艙內。
走還是不走?
甄逸略作猶豫,還是選擇了走。
回頭路不現實。
至少對於他來說並不現實。
因為一旦選擇別的路,到時候遇見的麻煩更多,眼下是唯一的捷徑。
“開船!”甄逸喊了一聲。
船艙內,聽聞甄逸的話,崔燦燦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在地上,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:“崔漁啊崔漁,你不是狂嗎?你死定了!我要你千刀萬剮不得好死!”
一聲令下,大船進發。
眼見著大船進入金光神的領地,沒有引起任何異常,甄逸懸著的心才放鬆下來:“過了龍門澗,就是大虞國。只要將糧食運輸入大虞國,至少能為大虞國在爭取一年的時間。”
看著面色輕鬆的甄逸,崔漁的腦子裡卻忽然出現另外一副畫面,金光怪出去打發了真武山的弟子後回返山崖頂端,竟然開始運轉神通口訣了,這叫崔漁心中的那股不妙越加嚴重,整個人心中卻陰沉下來,不由的心頭一個激靈。
“來了?”金光怪站在山崖前,一雙眼睛俯視著那百艘大船緩緩進入自己的領地,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絲莫名感慨:“來的好啊!你們來了,我才能離開此地。”
然後就見金光怪對著虛空輕輕一陣按壓。
金光捲起,絲絲縷縷猶如是在編織一條錦繡,將百艘大船編織入其中。
大船正在進發,待百艘大船全都進入其中的時候,忽然間所有人的面色都不由得一變,駭然的抬起頭來。
“這是?”大船上的甄逸面色狂變,抬起頭看向虛空,就見那光線化作了一道道布匹般的圍巾,將場中眾人給圍困了起來。
“金光神!”智狐面色嚴肅了起來。
那天空中一道道光線不斷交織延伸,猶如是一條鐳射線,在空中蜿蜒曲折來回穿梭,不斷的編織在一起。
“金光神想要對咱們動手!”孫恩面色一變,勐然跳入水中,就要逃離出去。
可誰知下一刻虛空中一道金線猶如鐳射一樣射下,剎那間將孫恩的身軀洞穿,疼的孫恩呲牙咧嘴的慘叫。
那一道道鐳射射入水中,竟然威能不減分毫,驚的孫恩在水下不斷來回竄動,躲避鐳射的圍殺。
“不要跳江!千萬不要跳船!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動,現在只是那金光神手段發動的初始,你們動彈的越快,死的也就越快。”此時智狐喊了一聲。
“告訴所有人不要動!”甄逸連忙扯開嗓子喊了一句。
可惜依舊是遲了,有倒黴蛋見機不妙,想要直接跳入水中逃命,紛紛被那金光擊中。
“金光陣?不可能,這世上怎麼會有金光陣?”蚩尤的聲音在崔漁耳邊響起。
“金光陣?”崔漁聞言一愣,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?
“這不是當年金光聖母的手段嗎?”蚩尤聲音中滿是詫異:“我記得當年我有事前往金鰲島,遇見了金鰲島十仙,金光聖母正在推演金光陣,想不到她竟然當真推演出來了?但是金光聖母推演出的金光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”
“你說這裡是金光聖母的金光陣?”崔漁聞言大驚失色。
聽聞蚩尤的話,他終於想起,金光陣的來歷了。
金鰲島十仙,佈下了十絕陣,被十二金仙鎮殺的那十二位截教仙人。
“怎麼會!
!”崔漁失去了顏色。
這要真的是金光陣,那豈不是金光聖母還活著?
金光聖母可是金仙,相當於這個世界的聖人。尤其是在金光陣內,在場有一個算一個,誰都別想跑。
要知道,破掉金光陣的是廣成子。
廣成子乃是得道金仙,更有八卦紫綬衣以及翻天印,在之前更有闡教炮灰祭陣,才最終將那金光聖母給送入封神榜的。
在場眾人要是落在金光陣中,豈不是有一個算一個,都得死?
“你可別開玩笑!”
崔漁看著天空中蔓延的金光絲線,將整個天空編織猶如錦繡,整個人頓時慌了神。
他連仙道八杆子都沒打到呢,更何況是面對傳說中的洪荒金仙?
“不對!不對!這金光大陣有殘缺,金光大陣根本就不完整。”蚩尤在崔漁的影子裡,一隻狗頭仰起看著天空,目光中充滿了難堪之色:“他孃的,這金光大陣異變了,竟然化作了天地大陣,與此方天地的融合為一體,形成了法域。”
蚩尤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。
“說人話。”崔漁聽不懂對方的話語。
“這金光大陣雖然殘缺不全,但卻與這方天地、山水河洛融為一體。雖然這金光大陣殘缺不全,但因為有了法界之力的加持,在某些方面可能比正版的金光大陣更難纏。最關鍵的是,憑你現在的修為,根本就無法走出金光大陣,只能在眼前的金光大陣內等死。”蚩尤道。
“七星寶劍也破不開嗎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你的七星寶劍要是能破開金光陣,當年廣成子就應該能用翻天印將十絕陣一個個都砸下去。”蚩尤狗頭看著崔漁,似乎在看白痴。
“那現在怎麼辦?”崔漁面色難看下來。
“等死!”蚩尤無奈:“你就算是有七星寶劍,我也想象不出你能逃出生天的辦法。”
等死?
崔漁是等死的人嗎?
在他的字典裡,永遠都沒有所謂的等死兩個字。
“道兄,這是怎麼回事?你不是和金光神說好了嗎?”甄逸扭頭看向從船艙內走出來的崔燦燦。
崔燦燦當然知曉發生了什麼,但卻是依舊面色慌亂:“我不知道!我不知道!明明都已經說好了的!明明都已經說好了的!金光神已經答應了啊!”
眼見著崔燦燦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,此時甄逸慌了神,急的直跺腳:“悔不聽先生之言!悔不聽先生之言!”
他現在很難後悔,沒有早點聽崔漁的話,只能站在船頭失聲喊叫:“金光神,我乃大周王室的武士,代表著大周王室的意志,還請金光神出來一見。”
“喊什麼喊,安心上路不好嗎?”虛空中金光凝聚,化作了一道人影,周身金光朦朧的看著場中亂糟糟的百艘大船。
看到金光神的出現,崔燦燦心中狂喜:“要死了!要死了!崔漁要死了!尊神馬上就要找個藉口,出手將崔漁給鎮殺了!”
“金光神,我乃大周王室武士,代表著大周王室的意志,你不能殺我!在我身後,還有億萬大虞國的百姓等著這批糧食活命呢。我等要是葬身此地,到時候那億萬眾生死亡的因果,就都要落在尊神的身上。”甄逸的聲音有點慫,但慫中還有一絲絲的倔強。
“那又如何?”金光神問了句。
是啊?
那又如何?
“閣下難道就不怕大周王室事後清算嗎?你雖然厲害,但也不是沒有辦法,只要毀了你的山川地脈,就等於斷了你的根基和氣數,你到時候也必死無疑!”甄逸用最慫的語氣,說著最強硬的話。
“什麼?”金光神聞言一愣,隨即嘴角翹起,露出一抹怪笑:“周天子要是能摧毀此方山水地脈,我反倒是要感謝他還我自由,叫我脫離牢籠。”
金光神一雙眼睛看向甄逸:“莫要囉嗦,慢慢等死吧。你們放心,我不會主動殺你們的,我只會將你們困在這裡,將你們困死在這裡。殺了爾等,不免汙濁了我的力量,將爾等困死在此地,我看到是完美無瑕。”
說完話金光神消失無蹤,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。
金光怪走了,崔燦燦的笑容凝聚在臉上:金光老祖怎麼沒有出手鎮殺崔漁?
這和先前商量的一點都不一樣!
究竟哪裡出現了問題?
此時的崔燦燦心中一慌,他不是傻子,身為真武山的天驕,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妙。
“老祖,這和咱們之前商量的可不一樣!”崔燦燦御劍想要追上去,可是下一刻虛空中金光迸發,剎那間將崔燦燦手臂洞穿,要不是智狐見機的妙,只怕那金光洞穿的就不是他手臂,而是他的腦袋。
“你不要命了?那金光怪很明顯已經背信棄義,想要將咱們全都滅殺在這裡。”智狐在旁邊訓斥。
“明明都已經說好了!怎麼會這樣?怎麼會這樣呢?”崔燦燦失神,眼神中全都是不敢置信。
他看得出來,那一擊金光怪絕沒有留手,要不是智狐拉了自己一把,他已經真的死了。
“不可能的!不可能的!”崔燦燦失魂落魄,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大的恐懼。
所以,自己會死的是嗎?
更遠處,崔漁面色陰沉,自己最擔心的事情,終於發生了是嗎?
“我知道了,金光陣最怕見血,一旦見血,威能就會減弱一分。”蚩尤的聲音在旁邊響起。
蚩尤想到的事情,崔漁當然也想到了。
當年十絕陣為什麼被破?不就是因為被人血祭了大陣嗎?
見血越多,大陣威能就越弱。
“這金光陣雖然發生變異,與此方天地法則融為一體,但某些特性相比無法完全消除。”崔漁的腦子裡思維流轉。
同時他也想明白,為什麼金光怪只殺修士殺雞儆猴,但卻從來都不對普通人動手。
想到這裡,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,腦子裡一點點的思維在不斷閃爍。
可是金光怪對眾人圍而不殺,那也是相當夠嗆,大家不還是要餓死?
就算不被餓死,那也要活活老死。就算後來金光怪大發慈悲之心不忍眾人餓死,將眾人給放了出去,只怕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,大虞國早就被滅國了。
“想要出去,為今之計只能血祭大陣,然後不斷削減大陣的威能,然後到達一個臨界點,到時候眾人自然可以破開大陣衝出去。但是,大家都不是傻子,誰又肯去破陣呢?誰又肯主動去送死呢?”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。
扭頭看向船上的武者和力夫,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,話到嘴邊不論如何也說不出叫人送死的話語。
人心都是肉長的,大家都有妻兒老少,誰能叫人白白去送死呢?
“現在怎麼辦?”巫不凡有些麻爪,看著天空中編織成綢緞一樣的金光絲線,他就算是掌握太古蠱蟲,也無可奈何。
那孑孓飛出,竟然剎那間被金光給蒸發掉,化作灰灰消失在了天地間。
“能不能談判?金光怪也是生靈,只要是生靈,就一定有弱點。”智狐問了句。
“金光怪要是能談判,就不會不顧及真武山的面子。”甄逸眼神中充滿了絕望:“麻煩大了。”
雖然陷入了麻煩之中,但他卻沒有去責怪崔燦燦和洪攫寶。
“我就不信了,金光大陣當真有那麼厲害,他當真敢殺死我等!”下一刻洪攫寶騰空而起,又一次被金光擊中,落在了水中。
看著落在水中生死不知的洪攫寶,崔燦燦一顆心沉入谷底:“這不是演戲!這不是演戲!”
高崖上
金光怪回返,正在後山休息的高大升也被那金光大陣調動的聲勢驚動,從後山忙迎上前來,聲音有些急迫:“尊神既然將那一夥人給困住,何不直接痛下殺手一了百了?”
“你在教我做事?”金光怪扭頭看向高大升,看的高大升一個哆嗦,整個人竟然不寒而慄。
“哪敢,只是怕那夥人詭計多端,趁機跑了。”高大升連忙賠罪。
“你給我玄牝珠,我替你鎮殺敵人。否則,萬一你誑我,我怎麼辦?”金光怪冷冷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