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巫蠱教的手段,崔漁忽然覺得自己小瞧了天下人。
神通和武力,不過是爭鬥的一種手段罷了,並不能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。
洪攫寶和巫不凡之間,不過是鬥嘴罷了,雖然互相看不順眼,但顯然二人並不想真的鬥個你死我活。
“能叫真武山的弟子忌憚,可見那巫不凡的手段,確實是高明。”崔漁稱讚了句。
真武山弟子什麼德行,就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。
從劉邦到崔燦燦,以及真武七子,叫崔漁對真武山並沒有什麼好印象。
甚至於說不盡的厭煩,在崔漁的心中莫名躁動著。
崔漁話語聲音很小,但巫不凡和洪攫寶卻聽見了,兩道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刺了過來。
“多嘴!肉體凡胎一武夫,知曉什麼手段!”洪攫寶面色陰沉,下一刻背後‘爭’的一聲響,卻見寶劍出鞘,向著崔漁斬來,想要給崔漁一個教訓。
“崔漁兄弟……。”甄逸大驚失色,驚慌失措的呼喊了一聲,然後連忙開口向洪攫寶討饒:“居士,我這兄弟不過是凡人,並不知曉道長神威,還請道長息怒,犯不著和他一個混人計較。”
甄逸話語沒有說完,卻見崔漁一雙眼睛落在了洪攫寶身上,定仙神光閃爍,那飛劍停在了崔漁身前三尺之地,再也前進不得分毫。
“原來是一個元神境界的小修士。”崔漁心中暗笑。
他現在定仙神光越加厲害,第四境界的修士面對定仙神光連反抗都做不到。
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,只見崔漁輕輕伸出手,拿住了懸在空中的寶劍,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洪攫寶的身前,慢慢將寶劍插入洪攫寶的劍鞘內。
然後拍了拍洪攫寶的肩膀:“我若與你計較,日後真武山的人追究起來,未免會說我欺負一個小輩。以後做人低調點,不是所有人的本事,都顯露在外面的。”
然後崔漁目光越過洪攫寶,看到了洪攫寶身後那位身穿道袍,面色嚴肅的青年男子。
“崔燦燦,你們真武山雖然名氣很大,但真武山的弟子看起來都是樣子貨啊。”崔漁不緊不慢的道。
“你敢侮辱真武山,我和你拼了!”洪攫寶氣急敗壞,就要拔劍殺敵,可是卻被身後的崔燦燦按住了肩膀。
“崔漁!
!”崔燦燦一雙眼睛盯著他,眼神中滿是忌憚。
他忌憚崔漁的寒氣!
“好久不見。”崔漁笑眯眯的道了句。
“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。”崔燦燦臉上滿是陰沉。
他想到了拘神拳,想到了先天靈寶!
“將他拿下!”崔燦燦從小長在糖罐子裡,什麼時候受過窩囊氣?吃過這等大虧?
而且崔漁區區武道二重天,乃是不爭的事實。
他高了崔漁三個境界,還是古老的道統傳人,憑什麼不如崔漁?
要是能獲得崔漁的先天靈寶和拘神拳,直接長生大道有望啊!
“上次大梁城因為有禁法區域,才叫你撿了便宜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崔燦燦一聲怒吼,配合著洪攫寶,一起向崔漁殺來。
他不認為自己不如崔漁,只是因為上次禁法區域,崔漁有先天靈寶,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已。
看著眼前的崔漁,他似乎看到了送上門的先天靈寶,送上門的機緣!
看著手持刀劍的二人,崔漁不由得搖了搖頭,然後屈指一點,二人竟然一陣踉蹌身形扭曲,還不等到崔漁身前,就已經變成了兩隻蛤蟆。
“兩位,既然撞在我手中,咱就和你們好好玩玩!”崔漁袖裡乾坤施展,將兩隻蛤蟆收起來,嚇得圍觀的各路練氣士俱都是心中惶恐。
崔燦燦年紀輕輕步入元神境界,修成了神通,在江湖中絕對不是弱者,可面對著崔漁竟然連反抗之力都做不到,豈不是更叫人毛骨悚然?
那可是縱橫千古的大道統傳人啊!
崔漁走到另一邊船頭才坐下,就聽一陣誇讚傳來。
“好神通!好神通!能叫真武山的弟子吃下這麼大的虧,閣下好手段!那真武山的弟子素來眼高於頂,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,閣下可真是為我等出了一口惡氣!”巫不凡連連誇讚,聲音中充滿了歡喜:“在下巫不凡,尚未請教閣下尊諱?”
巫不凡年紀並不大,也不過是十七八歲,看到崔漁如此手段,心中起了結交的心思。
“在下崔漁。兄臺要是有閒暇,不如來喝上一杯如何?”崔漁回身道了句。
“有閒暇!有閒暇!”巫不凡聞言大喜過望,連忙快速跟了上來。
崔漁和巫不凡落座,汝楠猶如一個小侍女般,在一旁默默的煮酒。
“不知兄臺是哪家修士,手段竟然如此驚人。以區區武道第二重天的境界,輕而易舉的就鎮壓了元神境界的修士。”巫不凡對著崔漁起手一禮。
“散修一個,無門無派。”崔漁笑著為巫不凡斟酒。
“如此神通,可開宗立派矣。”巫不凡稱讚道。
“此言差矣。”崔漁搖頭:“不過是微末手段,與兄臺的駕馭蠱蟲之術比起來,差了十萬八千里。”
“先前兄臺談笑間覆滅數千妖獸,在下看的可是心潮澎湃。”崔漁不斷誇讚。
二人互吹,氣氛不斷融洽起來。
“他們那些人,自詡為練氣士大宗正統,瞧不起我等邪門歪道,卻不知我等手段的玄妙呢。”巫不凡放下酒盞,開始怒罵洪攫寶。
崔漁看著巫不凡的表現,心中暗自道:“原來是受了委屈。”
任誰被人平白鄙視,心中豈能不怒火沖霄?
“夜郎自大罷了。天下手段千千萬,能流傳下來,自然是各有玄妙。”崔漁笑盈盈的道:“先前道兄滅殺了數千妖獸,不知施展的是何等手段?”
崔漁問出心中疑惑。
“蠱蟲。”巫不凡道。
“蠱蟲?”崔漁一愣。
“準確來說,不過是蠱蟲的胎卵罷了,我這蠱蟲可是尚未孵化出來呢。”巫不凡有些得意:“我這些蠱蟲胎卵,乃是從某座太古遺址中挖掘出來的,我將其煉化為本命蠱。”
一邊說著,巫不凡伸出手,在其手心中竟然鑽出一個小紅點。
“孑孓!
!”崔漁看著那紅色的小蟲子,不由得童孔一縮。
什麼是孑孓?
就是蚊子的幼蟲。
而且他分明感受到了,眼前的孑孓體內竟然流轉著一絲絲先天之氣,也就是說眼前的孑孓是太古洪荒的異種。
這可不是普通的孑孓啊。
崔漁頭頂的七星劍震動,竟然有一種飛出去斬殺了眼前孑孓的衝動,好在崔漁及時的將那種衝動給強行按壓了下去。
而那孑孓似乎也察覺到了危機,竟然慌里慌張的鑽入了巫不凡的袖子裡。
巫不凡見此一愣,面帶難以置信的看著崔漁:“怎麼可能?”
“自從我煉化此蠱蟲,將其培育出來之後,這蠱蟲天不怕地不怕,就從來都沒有怕過任何東西。今日見到道兄,竟然猶如遇見洪水勐獸,產生了畏懼,道兄真真是神人也!”巫不凡看著崔漁,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。
他又不是傻子,如何不知道自己煉化的這先天異種的本事?
可是自己的孑孓面對著崔漁竟然心生畏懼,可見崔漁身上必定有什麼大恐怖之處。
崔漁絕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。
“哦?是嗎?許是天氣有些涼了,所以它才跑了回去。”崔漁笑眯眯的道。
巫不凡翻了個白眼,端起酒杯喝了一口,崔漁這話純粹是湖弄鬼的。
不過心中卻升起一個念頭,崔漁此人絕不可輕易開罪。
二人你看我我看你,俱都不再說修煉上的事情,而是把酒言歡。
而此時崔漁的心中,卻泛起了滔天波瀾,只因為蚩尤的驚呼在崔漁耳邊響起:“這是太古先天蚊子!這是先天異種,蚊道人涅槃後的後裔。”
崔漁聞言手掌一個哆嗦,手中的酒杯都差點扔出去。
蚊道人?
他要是沒聽說過蚊道人的名號,那豈不是白活了?
那可是截教四大弟子都敢吃了的狠人!
西方氣運敢吃了三層的狠人啊!
蚊道人的後裔?
就算不如蚊道人,那也應該相差不多了吧?
那些先天魔神為什麼會不斷有蹤跡出現在這個世界?
這巫不凡竟然獲得了蚊道人的後裔血脈,以後要是培養起來,豈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?
誰敢擋在前面,不都是死路一條?
就衝著那先天蚊蟲的份上,這個朋友自己交定了。
“你確定是蚊道人的後裔?沒有看錯嗎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廢話!你可別忘了我是誰,我是大魔神蚩尤,我曾經看到過那隻蚊子,這是絕不會錯的。”蚩尤情緒有些激動。
“道兄,你怎麼了?”巫不凡一雙眼睛看著崔漁,見到崔漁呆愣愣的坐在那裡,一雙眼神中充滿了詫異。
不知道崔漁好好的喝著酒,怎麼就忽然出神了。
“沒什麼,不過是想起來一些事情罷了。”崔漁看著巫不凡:“道兄這孑孓可真是奇特,不知可否能贈我兩隻?”
崔漁有些不好意思。
巫不凡撓了撓頭:“按理說區區蠱蟲,我與道兄一見如故,道兄既然開口,贈送道兄幾隻倒也無妨。只是我卻不是那種騙人的人,這每一隻孑孓,都被我煉化成了化身。每一個孑孓,都相當於是我。我要是將孑孓贈與道兄,反倒是顯得別有用心了。”
崔漁聽了還能說什麼?
羨慕的眼睛都紅了,口水都要流出來了。
他是真的羨慕啊。
尤其是聽聞巫不凡說,將每一隻孑孓都煉成了化身,崔漁就更羨慕了。
這以後豈不是不死不滅了?
看著崔漁那副羨慕的表情,巫不凡撇了撇嘴:“道兄還羨慕我,卻不知我也在羨慕你呢。我這孑孓遇見道兄之後,猶如碰到了天敵,道兄才是一個真正有造化的。”
崔漁聞言笑了笑,對於巫不凡的話不置可否。
此時的巫不凡絕不會知道,未來的自己潛力究竟有多大。
“可惜,太古蚊子不好控制,要是沒有恰到好處的口訣,日後必定會被先天意志反噬。”蚩尤的聲音在崔漁耳邊響起:
“你要是當真想要這先天造化,等到此人日後被先天意志反噬,再來降服先天胎卵也不遲。”
崔漁聞言不語,只是繼續與巫不凡喝酒。
“你可有操控這蚊子的辦法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沒有!道家善於元神控制,你以後要是獲得道家元神傳承,可以將蚊子煉化為身外化身。還有你的絕對零度,是蚊蟲的天敵。你的共工真血誕生出的真水,是蚊子的天然大補之物,可以相助這些孑孓血脈純粹返祖。我覺得此人與你有緣,不如煉化瞭如何?”
“一旦真的血脈返祖,你在這個世界無敵了。所謂聖人,也不過是盤中餐而已。”蚩尤喋喋不休的在崔漁耳畔絮叨。
崔漁聞言只是與巫不凡吃酒,二人吃的酣暢,甄逸從遠處走了過來。
“崔兄弟,對不住了。那真武山弟子是我請來的,再下代他向你賠罪!你大人不記小人過,莫要與他們計較了,後面咱們的行程,還要全賴他們相助呢。”甄逸對著崔漁舉起酒杯。
“嗯?那二人本事我看平常的很,不及巫兄弟萬一,怎麼值得兄弟這般重視?”崔漁問出心中疑惑。
“你不知道,咱們運送這麼一大批物資,一路上少不了圍追堵截的人。從此地前往大虞國度,倒是有一條近路,但那條近路上,有一尊恐怖的鬼怪,喚做金光怪。那金光怪與真武山的弟子有交情,我可是花費大代價將他們請來的!”
“那什麼金光怪,他們都有本事除去,更何況是我?我替你除去就是了,老哥何必焦急?。”崔漁笑盈盈的道。
“你不懂。他們哪裡是金光怪的對手?就算是聖人面對那金光怪,也無可奈何。他們是頂著真武山面子刷臉去的!”甄逸苦笑。
崔漁聞言一愣,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也流行刷臉。
“既然如此,我就給老哥一個面子。”崔漁笑眯眯的道。
他想到了崔老虎,本來就是想要小懲大戒,並沒有當真想要弄死二人。
大袖一甩,兩隻蛤蟆摔在地上,然後一陣翻滾變做人形,面色狼狽的爬在船板上。
“真武山的弟子不過如此,看在東家的份上,饒你一次。爾等速速離去,莫要再來自討苦吃。”崔漁聲音中滿是散漫、不屑。
“你敢瞧不起我真武山?”洪攫寶眼睛紅了。
“師弟,走吧!莫要丟人獻醜了。”崔燦燦按住洪攫寶的肩膀,扭頭看向崔漁:“今日之恥,日後真武山必然有人討回。”
說完話直接拖著洪攫寶出了船艙。
“師兄,咱們就這麼忍氣吞聲???”洪攫寶心有不甘:“就這麼落了真武山的名號?”
“這小子不簡單,他之前一眼就叫你毫無反抗之力被鎮壓住,想要殺你也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。而且此人的身上有重寶,眼下不是起衝突的時候,等到了龍門澗,再請金光前輩出手,將他拿下!”崔燦燦壓低嗓子道。
“需要請金光前輩出手?他配嗎?”洪攫寶一愣。
“配!”崔燦燦咬著牙齒道。
洪攫寶一愣,扭頭看著崔漁窗子上的背影,不由得身軀戰慄,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恐。值得金光前輩出手?
再想想崔漁的定仙神光,更是不寒而慄!
他想過有人能擊敗他,但絕不是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。
而且崔燦燦是真武山新一代的大師兄,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敗了?輕易的被人折辱了呢?
崔燦燦不想看到崔漁,乾脆直接進入船艙。洪攫寶站在外面,看著崔漁窗邊的背影,洪攫寶面色陰沉,袖子裡雙拳緊握,坐在船上一言不發。
“洪兄莫要生氣,那廝不過是武道二重天的修士罷了,不過是得了幸運手段,所以煉成了神通。料想他也是旁門左道,否則怎麼會如此年紀,還在武道二重天徘迴?”此時五斗米教的修士孫恩從角落裡出現,輕聲出言安慰,似乎生怕驚動了船艙內的崔漁。
“那些旁門左道最善於鬼魅伎倆,暗中算計人,打人一個措手不及。實際上卻不值一提。”五斗米教的修士輕言安慰。
聽聞這話,洪攫寶似乎是找回了自信,聲音鏗鏘有力:“不錯!孫恩道兄說的不錯,那些旁門左道,修煉初始以極大的代價獲得詭異手段,出手必定驚人。然則不得正法,難望大道,生死籍難消,長生鎖難破,終究是枯骨罷了。我等以後隨著時間的流逝,修為越來越高,終究會將其遠遠拋擲於身後。我等日後長生逍遙,他們是冢中枯骨罷了。”
船艙中,甄逸對著崔漁敬酒:“多謝!”
崔漁笑了笑,甄逸轉身走出船艙,去安撫真武山的練氣士,只留下崔漁和巫不凡喝酒。
酒過三巡,喝的盡興,然後各自散去。
巫不凡回到自家的船艙內,就見甄逸已經坐在屋子內等候。
對於甄逸的到來,巫不凡似乎習以為常,二人之間的關係可見不簡單。
“真武山那兩個練氣士安撫完了?”巫不凡問了句,晃晃悠悠的坐在甄逸對面。
“你很少與人喝酒,而且還喝的這麼醉。”甄逸沒有點燈,而是靜靜的坐在黑暗中。
巫不凡酒氣沖霄:“因為他值得。”
“真武山的弟子你都看不上,五斗米教的孫恩都不入你眼,他難道比孫恩和洪攫寶還尊貴?他雖然有些神通手段,但……洪攫寶、崔燦燦孫恩才是真正的貴人。”他不明白,巫不凡到底是怎麼想的。
“你不懂!我也不懂!但是我的蠱蟲懂!”巫不凡坐在了甄逸身前,豪放不羈的窩在軟榻上:“我的蠱蟲從來都沒有害怕任何人。我六歲行走江湖,走南闖北十二年,入過太古遺蹟,見識過人世間的各種高手,我甚至於還潛入過各大道統去偷師學藝。沒有任何人能教我的孑孓有半點反應,我的孑孓見了任何生靈,都有一種迫不及待要撲上去,將天地萬物都化作血食的衝動。”
“唯獨遇見了崔漁。”巫不凡聲音似乎有些喃喃:“它竟然怕了!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?”
甄逸不是傻子,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。
“你從哪裡請來的這等狠人?”巫不凡開口感慨了一聲。
“我說是宓兒用一雙鞋子換來的,你信嗎?”甄逸苦笑。
“宓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。”巫不凡一愣。
“確實是很有福氣,可以逢凶化吉。”甄逸道。
船艙陷入了沉寂,也不知過了多久,巫不凡的話語打破了船艙中的寂靜:
“不惜一切代價拉攏他!”
巫不凡道。
“我又不傻,我當然知道。”甄逸道了句。
“崔漁當真有這麼大的潛力?”甄逸還是有些不敢置信:“他才武道二重天而已?”
“你不信我?”巫不凡問了句。
“我信!但還是覺得不符合常理。”甄逸苦笑著道。
“越是不符合常理,就越加不可思議。”巫不凡不緊不慢的道:“你自己考量吧。”
船艙又一次陷入了沉默。
“甄士隱!你什麼時候回家?”甄逸忽然開口問了句。
“甄士隱在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,現在只有巫不凡。以巫為姓的巫不凡!”巫不凡聲音低沉。
“那是一場意外!只是一場意外而已!”甄逸壓低嗓子:“家族怎麼會放棄你呢?”
“可是我現在過的很好。我不需要藉助家族的任何力量!”巫不凡道了句。
“而四大家族,現在似乎過的很不好吧?大內深宮的熹貴妃想要翻轉大局,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吧?”巫不凡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。
“二弟!”甄逸苦笑:“你當真要袖手旁觀?”
“我有我的命數,甄家有甄家的命數。四大家族已經腐朽,橫行無忌也已經成為了歷史!”巫不凡聲音越來越低,最後逐漸響起了鼾聲。
如果說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,那麼有河水的地方,就有三江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