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奚落你?陳兄何出此言?世人皆知我顏渠乃是誠實禮貌小郎君,怎麼會專門請你來奚落你?我今日請陳兄來此,是想要為陳兄謀一條出路。”顏渠道。
“為我謀出路?”陳露嘴角帶有一絲絲冷笑。
“不錯。老儒生成道失敗,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,日後孟聖人若是怪罪下來,你必然下場悽慘。倒不如早早的投靠了我禮之一脈。有禮聖人庇佑,必定可以大展宏圖,前途廣大無邊啊。”顏渠笑眯眯的道。
“你叫我背棄先生,投靠禮聖人?”陳露聞言一愣。
“天下儒門本一家,道兄要是察覺到孟聖人的大道前途不明,選擇投靠我禮聖人一脈倒也是明智之舉。憑藉道兄的修為,在我禮聖人一脈必定大有作為。”顏渠道。
“不可能!我陳露修行浩然大道,絕不可能背叛學派,投靠禮聖人。你是休想!”
“何必那麼固執?都是儒門,又有什麼區別?你投靠了禮聖人一脈,禮聖人還能虧待你不成?我願意退位讓賢,將掌教師兄的位置讓給你!日後你就是我禮聖人一脈的掌教師兄。我負責教中謀劃,你負責教中的武力,你我齊齊聯手,豈不是天下無敵?”顏渠不斷遊說。
“竟然捨得這般大代價,倒真是叫我心中震驚。”陳露一雙眼睛看向顏渠:“代價呢?禮聖人肯給我這般好處,我卻不能一點代價沒有。”
“去兩界山,偷襲孟聖人。不必成功,只要你出手就行,接下來的事情,全都由禮聖人謀劃。禮聖人必定出手護你周全,保你全身而退。”顏渠給陳露斟酒。
“原來如此,你竟然打的這個算盤,你是想要利用我,給孟聖人致命一擊,破了孟聖人道心。孟聖人提倡‘人之初,性本善’,要是門下弟子出現變故,教導了數百年的弟子忽然背棄,孟聖人在與禮聖人論道之時,道心必定崩潰。”陳露道。
他只是不善於權謀,但並非傻子。
對方一說,他就已經知道了顏渠心中的打算。
“看來禮聖人與孟聖人問心論道並沒有把握,否則又豈會施展盤外招?”陳露問了句。
聽聞陳露的話,顏渠笑而不語:“孟聖人要是道心崩潰,日後儒門我禮之一脈一家獨大。你投靠過來,絕對不會吃虧。到時候裹挾擊潰孟聖人之風,又有哪位聖人敢繼續和禮聖人爭鋒?你投靠過來,乃是一舉多得的好事。最明智、最獨一無二的選擇。”
聽聞此言,陳露笑了笑:“你太小瞧我了,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?”
說完話陳露直接轉身離去,消失在了酒館內。
看著陳露不曾觸動的酒盞,顏渠搖頭輕笑。
“你的算計似乎落空了。”米豬從酒館後院走出,坐在了陳露的位置,拿起酒水一飲而盡。
“你覺得他是那種人嗎?”顏渠問了句。
米豬一愣:“他好好的浩然一脈掌教師兄,豈會來到這裡做小?”
顏渠不語。
“我覺得他不是那種人。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人下?”米豬道。
“我與你相反,我倒是覺得陳露是那種人。”顏渠道。
“可他已經明確的拒絕你了。”米豬看著酒盞,以及遠去的陳露背影。
“他之所以拒絕我,乃是因為覺得自己還有出路,自己還有的選。他將希望寄託在了神魔凋塑上,想要藉助神魔凋塑,兌換出一件開天三寶。要是有開天三寶在身,到時候的陳露就算是聖人也未必能降服。就算他辦壞了差事,孟聖人也絕不會責罰他。”顏渠道。
米豬一雙眼睛看著顏渠,整個人猶如見了鬼一樣,目光中充滿了不敢置信:“你怎麼能想到這些?”
“我為什麼修為這麼低,卻能成為掌教師兄,可不是沒有原因的。”顏渠得意一笑:“你可別忘了,我是血脈者。”
“心靈之力。”米豬面色一白。
大片中的心靈博士看到過嗎?
直接操控別人的肉身,發揮出別人肉身的力量。
但僅僅如此嗎?
絕不是!
還有心靈掠奪、心靈奴役乃至於心靈取代。
人心之力,無窮盡也。
事實上也確實如顏渠所說,陳露面無表情的走出酒館,看著紛紛擾擾亂成一團的街道,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之色:“我還有機會!就算是沒有將老儒生的事情辦理妥當,但我還有機會。我只要能從神魔那裡兌換開天三寶,兌換出那開天闢地的力量,就算是聖人也不能、也不敢輕易降罪於我。”
“不惜一切代價,將所有的財富都匯聚起來,我一定要兌換開天三寶。我要將浩然一脈的財富刮地三尺,利用浩然一脈的信用,去向所有能兌換、借取的勢力,去兌換各種寶物。我要將神魔米的價格壓下來,去兌換無數種寶物。”陳露的聲音中充滿了嚴肅。
“就算我離開浩然一脈去投靠禮聖人,但有三寶在手,我也依舊會被重視,成為禮聖人一脈的頂樑柱。所以,那開天三寶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。”
事已至此,老儒生的事情沒有了挽回餘地,他也沒有了後退的機會,只能一條道走到黑。
三味書屋前
崔漁坐在花圃中,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,一滴滴神魔血液不斷滋潤著全身上下的肌膚,不斷艱難的轉化著神魔皮子。
“崔漁,有個大訊息。”心猿忽然抬起頭,然後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崔漁的身前。
】
“大訊息?什麼大訊息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那陳露要完蛋了。”心猿道。
崔漁不解,陳露不是好好的?怎麼就要完蛋了?
心猿壓低嗓子,悄悄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。
聽聞心猿的話,崔漁一愣:“他要傾盡浩然一脈的全部財富去賭那虛無縹緲的開天三寶?”
“不錯。他要是真的這麼做,就死定了!”心猿道。
“老儒生的事情,你可有辦法逆轉局勢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要不然貼一點大字報在街上?”心猿試探著問了句。
“或者說你去找唐周,叫唐周替你辦差事,叫所有太平道的勢力都烙印上那文章。要不然你去找找朝廷的人,眼下老儒生在爭鬥中落入下風,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。”心猿問了一句。
他說的好像倒是未嘗沒有道理。
“陳露是大虞國陳家最大的靠山,最大的後盾,要是陳露倒了,大虞陳家不足為懼。”心猿勸著崔漁。
“我倒是可以去求智狐,但不是現在,而是等到那陳露山窮水盡之時。”崔漁若有所思。
心猿看著崔漁,大眼睛滴熘熘的轉,他可不敢將陳露準備背叛的事情說出來。
聽聞心猿的話,崔漁腦子裡無數念頭閃爍,然後手掌一攤,伸到了心猿的身前。
“幹嘛?”心猿裝傻充愣。
“天地之皮。”崔漁道。
看著崔漁白白嫩嫩的手掌,心猿面帶無奈的湊上前來,張開嘴吐出一塊指甲大小,灰不熘秋的皮子。
“那唐周是個有運道的,天地之皮這種基本上不可能出現在世上的寶物,竟然也被他得到。雖然這塊天地之皮有點小,但卻足以根據這塊天地之皮,慢慢推演出一個世界的資訊。”心猿有些捨不得,戀戀不捨的看著崔漁手掌心的皮子。
崔漁將那天地之皮拿在手中,認真仔細的打量了許久。
就見那天地之皮上似乎有道道混沌之氣在翻滾,有若隱若現的天地紋理閃爍,那皮子觸手輕若無物,和撫摸袖裡乾坤有幾分相似。
“我要是能解析了天地之皮,將我的肌膚化作天地之皮???”崔漁心中誕生一道大膽的念頭,然後一雙眼睛看向自家金手指的版面:“能不能叫天地之皮侵襲我的體內?我要是篡奪了天地之皮的力量,到時候必定可以獲得不可思議的能力。”
崔漁想要解析天地之皮,可物質轉化面對著天地之皮,竟然無動於衷,根本就解析不出天地之皮任何資訊。
神力灌入天地之皮內,崔漁想要引得天地之皮的反擊,可是自家神力到了天地之皮前,竟然被天地之皮給擋了回去。
他竟然奈何不得那天地之皮分毫。
嘗試了許久,最終無可奈何,於是手掌一翻,就見那天地之皮鑽進了小天地內。
如今崔漁的小世界已經有十里大小,頗具規模,自從顏渠和陳露二人像是辛勤的小蜜蜂一般,將各種天地物質運輸過來之後,崔漁的小世界就多了一抹生機,天地間的法則也在迅速構架。
天地之皮融入混沌,就見那混沌翻滾,天地之皮化作了一道道光暈,徑直撞入了崔漁的小世界內。
然後就見崔漁的小世界將那彩光吸納,整個小世界震動不斷,其內道道混沌之氣翻滾,一縷縷先天之氣竟然在快速的誕生。
清空一聲霹靂響,就見虛空炸開,在虛空中一道道青氣生成,雲霧在匯聚。
天地間的第一朵雲霧竟然在此時生成。
先天雲霧!
伴隨著先天雲霧的衍生,崔漁瞪大眼睛,只見那雲霧生成,先天第一縷微風也隨之誕生。
雲霧誕生,總有風雨相隨。
那雲霧中一道道先天閃電交織,雨水嘩啦啦的灑落,澆落在了地上的黃沙之中。
伴隨著雨水的滋潤,那先天雨水滲透入泥沙中,被崔漁埋入泥土下的各種天材地寶後天之氣開始褪去,竟然悄然間向先天轉變。
天地間一縷縷綠色開始誕生。
只是世界太小,依舊沒有日月誕生,雖然靠著建木汲取而來的混沌之氣,可以暫時取代太陽維持小世界的運轉,但崔漁卻依舊覺得小世界運轉似乎缺少了什麼。
得了那雨露的滋潤,先天建木開始蓬勃生長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變粗,更多的先天之氣被建木轉化了過來。
粗壯的樹木直插雲霄,沒入虛空,枝椏出現在混沌之中,以及那冥冥淼淼不可預知之地。
伴隨著天地之皮的融入,崔漁的世界開始震動,混沌開始暴動,無數的混沌之氣蜂擁而至,而崔漁的小世界竟然開始暴漲。
由之前的十里小世界,進化為了百里小世界。
不多不少,恰好一百里。
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桎梏,化作了枷鎖,將小世界的進化之路牢牢壓制住,阻止了小世界的進化。
崔漁知道,自家小世界的進化似乎到達了一個瓶頸。
只要突破瓶頸,就能化作千里小世界。
“消化了崑崙世界的底蘊,突破百里世界化作千里世界不難吧?”崔漁心中誕生一絲絲念頭。
伴隨著崔漁的念頭誕生,目光從小世界內挪開。
他有一種感覺,自家的小世界內似乎誕生了天道,自己的天意如刀貌似可以動用了。
儘管不知道威力如何,但崔漁心中卻依舊充滿了期待。
“一切都在變好。”崔漁默默唸叨了一聲。
“哥哥!”
崔鯉與崔閭從院子的耳房內跑出,抱住了崔漁的胳膊:“我們要去逛街,我們要去吃冰糖葫蘆。”
崔漁撫摸著兩小隻的腦袋,最近兩小隻生長的很快,個頭都到了崔漁胸口。
“現在外面太亂,等以後太平了,哥哥再帶你去逛街。”崔漁在袖子裡掏出肯德基的雞腿堡、炸薯條,遞給了兩小隻。
兩小隻你看我我看你,眼角露出一抹委屈,但還是抱著薯條歡快的離去。
“師傅怎麼辦?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?”王毅來到崔漁身前,一雙眼睛看著崔漁,目光中充滿了嚴肅。
“我也想有辦法,可是卻無能為力啊。”崔漁看著王毅,對方眼眶紅腫,顯然是哭過許多次。
“該死的禮聖人,我日後必定與他誓不甘休!還有那陳露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。”王毅氣的破口大罵,聲音中充滿了怒火。
崔漁拍了拍王毅的肩膀:“你放心好了,善有善報惡有惡報,他會遭報應的。要不了多久,他就會遭受報應。”
“老儒生證道失敗,孟聖人豈能饒他?他難逃一死。”崔漁不斷輕聲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