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漁沉思片刻,決定去大梁城內,看看自己的弟弟妹妹。
自家的弟弟妹妹,也有好久沒有看到了吧。
崔漁化作空氣,一路穿梭過群山之間,向著大梁城而來。
大梁城內
百草屋
宮南北揹負雙手,一雙眼睛看向蒼穹,落在了兩界山上那恢弘浩蕩的契機上,眼神中露出一抹羨慕。
他是羨慕自由的!
如此絕世大戰,自己卻不能參和進去,實在是人生憾事。
可惜,師傅能不能破境,登臨那個位置,關乎著自家一脈未來的壯大。
“你們在院子裡好好讀書,現在大梁城亂了,千萬不要出去瞎逛,萬一惹出禍事,我怕照應不及時。”宮南北對著院子裡的兩小隻吩咐了一聲,然後拿著老酸儒的書籍,愁眉苦臉的走在路上。
且說崔漁化作流光落在院子裡,然後化作原形,看到了在大槐樹下讀書的兩小隻。
槐樹下,兩小隻眼神中充滿了炙熱與渴望,拼了命的汲取著知識。
崔漁出現在院子裡,王毅心有所感,勐然抬起頭,看向了站在牆角處的崔漁,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:“崔師弟,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。”
崔漁咧嘴一笑:“你不是不知道,我現在有多麼忙。最近更是忙著崑崙山的事情,抽不開身。”
“哥!”
崔鯉與崔閭撲了過來,小布丁直接抱住了崔漁的大腿。
崔漁雙手伸出,將小布丁抱住,一左一右抱在懷中剛剛好。
“王師兄,辛苦你了。這兩個調皮鬼一定很搗蛋很費心吧?”崔漁看著王毅。
“師弟可說錯了,他們兩個對知識如痴如醉,恨不能叫我天天上課。就連吃飯的時間都要學習功課,以後咱們這一脈算是後繼有人了。”王毅笑眯眯的誇讚。
“怎麼不見南北師兄?”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,打量著整個院子,也不見宮南北。
“師兄在外面忙著為師傅證道的事情做準備,才剛剛出去。”王毅道。
崔漁聞言點點頭:“一起去吃個飯吧。”
崔漁心中有一種莫名預感,自己在大梁城地界待的不會太久,早晚有朝一日會走出去,走出此地進入一方更廣闊的天地。
現在天下大勢不斷變幻,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吃一個團圓飯。
季鯤鵬師兄不辭而別,現在兩界山附近又風起雲湧,未來變化的太快,實在是難以說的清楚。
“我還要守護師傅。最近這段日子,宮南北師兄在大梁城中奔走,我就留下來守著。”王毅放下書籍:
“不過,你要是能給我打包回來水晶肘子、油燜大蝦、回鍋牛蹄筋,還有乾煸衛龍,那是再好不過了。”
崔漁看了王毅一眼,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:“宮南北師兄為師傅證道之事奔波,現在忙的怎麼樣了?”
“很難!”王毅面色嚴肅:“自從師傅說要證道之後,師兄到處奔走,就從來都沒笑過。”
崔漁沒有多說,只是抱著兩小隻走出大門。
“哥哥,師兄說我們是大人了,以後要挑起咱們這一脈的嵴梁,咱們要自己走。”崔閭在崔漁懷中掙扎。
“大人了?”崔漁一雙眼睛看著崔閭,再看看一旁的崔鯉,二人穿著一摸一樣的碎花小棉襖,頭上扎著丸子頭,眼神中滿是萌噠噠的堅毅。
“好!大哥就牽著你們走。”崔漁雙手牽著二人,走過小巷,來到了側睡龍馬的大街上。
外城是兵荒馬亂,街頭不見人影。內城居住權貴,車水龍馬,來往之人身穿華麗的衣裳,不斷在街頭走動。
這熱鬧的一幕,叫常年身處大山的兩小隻看的身軀發軟,緊緊地貼在崔漁身邊,眼神中滿是對陌生世界的恐懼,以及面對著那華貴衣裳的自卑。
】
衣裳越華麗,代表著權勢也就越強大。
“你們是這十年來第一次入城吧?”崔漁察覺到了兩小隻的緊張,伸出手去攥住兩隻柔軟的小手掌。
“嗯,平日裡都在家中做活。”閭小聲道。
崔漁腳步一頓,看著身邊崔閭的眼睛,似乎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好奇。
“走,帶你去下館子。”崔漁玩心大起,正好早飯沒吃,直接拉二人的手掌,向不遠處一家看起來裝飾不錯的酒館走去。
“掌櫃的,樓上來個雅間。”崔漁大步流星,聲音裡滿是底氣與闊氣。
掌櫃是個識貨的,見到崔漁說話的底氣,以及說話的氣度,還有那細膩的肌膚,似乎閃爍著一道道晶瑩,連忙迎上前:“爺,您隨我裡面請。”
三人一路上來到了雅間,崔漁看著掌櫃:“你們店裡所有的菜,都給爺上一遍。”
“所有菜都上一遍?”掌櫃愣住,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崔漁,開口重複問了句。
“怎麼?有問題?”崔漁斜眼看向對方。
“沒問題!沒問題!絕對沒問題!”掌櫃連連擺手:“只是,小店共有八十二道菜,您確定要都來一遍?現在物價可是不能用黃金結賬。”
崔漁看著掌櫃,笑了笑:“用藥材結賬如何?”
“用藥材結賬?那得多少藥材?”老闆一愣。
“我有一株五百年的老山參,已經沾染了天地間的神秘力量。”崔漁看向老掌櫃。
“好!老朽這就下去安排!”掌櫃聞言不再多說,連忙走下樓去安排。
沾染了神秘力量的東西,可都是價值不菲。
至於說所謂的沾染神秘之力?去崑崙山隨便拔一根草,都沾染著法界的神秘力量。
難得碰見大主顧,掌櫃的動作很快,不多時一道道美味佳餚已經擺了上來。
然後掌櫃的並不下去,而是面帶笑意的用抹布擦著手,笑眯眯的看向崔漁。
崔漁恍然大悟,明白過來,也不多囉嗦,將老山藥付賬。掌櫃笑眯眯的接過,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:“爺,您吉祥。祝您用餐愉快。”
說完話倒退了出去。
看著一道道美味佳餚,兩小隻不斷的吞嚥口水,眼巴巴的看著崔漁。這等美食,就是崔漁在前世也不曾看到的絕頂美食。
若論美食,其實崔漁前世就是個普通人,除了家常菜哪裡吃過什麼美食?
反倒是來了這個世界,崔漁絕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。
“吃飯吧!”
崔漁一聲令下,兩小隻開始大快朵頤。
崔鯉吃的小臉通紅,崔閭臉上滿是油膩,崔漁也是將腦袋埋在盆裡,狂啃白鹿肘子。
就在兄妹三人吃的正歡時,忽然樓下一道‘嘩啦’掀桌子的聲響,一道略顯輕浮的男音傳來:“宮南北!你別給臉不要臉,老子和你說多少遍了?別打擾老子吃飯!別打擾老子吃飯!你聽不懂嗎?”
崔漁啃肘子的聲音一頓,一旁的兩小隻也是嚇了一個哆嗦。
然後崔漁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響:“李老闆,你消消氣!我家先生的書籍,真的是很好的學問。你要是肯出我家先生的書籍,以後肯定大賣,絕不會虧本。而且我家先生書籍內蘊含的是大道理,重開儒道一流,敢為天下先。日後我家先生要是開宗立派,你家書局也會火爆九州每一個角落。”
“你放屁!天下儒生的書籍,我不說看了個七七八八,卻也盡數瞭然於胸,你家先生簡直就是異想天開,是儒道中的異端。這理論簡直滑天下之大謬也!那家儒生不去識字,而是先去聽他講什麼理論?簡直誤人子弟!我要是敢出這種書,必定陪的褲衩都沒了。”那輕浮的聲音裡充滿了嘲諷。
“知道什麼叫異想天開嗎?說的就是你家先生!你要是再不走,可就不是一碗菜湯扣在你的腦袋上,而是直接將這滾燙的火鍋潑灑在你身上。”李老闆氣呼呼的罵了句:“瘋子!都是瘋子!你家先生是瘋子,你們也是瘋子!”
樓上崔漁聽聞聲響,連忙站起身,透過窗子縫隙看向一樓大堂,果然看到了滿身狼狽的南北師兄。
此時宮南北頭頂幾根菜葉念頭耷拉腦的趴著,湯水順著腦袋從臉頰、脖子上流淌下來,打溼了身上的衣裳。
就見宮南北拿起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菜湯,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另外一隻手上拿著的藍皮書集,上面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的湯水。看向身前坐著的胖子,也就是李老闆:
“您若肯為我家先生出書,莫說是熱湯火鍋,就算把我扔到爐子裡鍛了,我也絕無怨言。”
李老闆身前擺放著四菜一湯,在身旁陪坐的還有三個中年人。
“那是痴人宮南北!”就在此時小二端著菜從樓上走下,見到崔漁趴著窗戶縫隙偷窺,開口解釋了句。
“老闆認識他?”崔漁回過神問了句。
“當然認得。宮南北為了給老儒生出書,已經糾纏李老闆很久了了,不斷被李老闆刁難,都要成為李老闆身旁不散的陰魂了。他家先生是百草堂老儒生,活了六十年的老儒生,大夢一場半截身體都要埋入土的人了,還在堅持自己那套歪理邪說。”小二話語中滿是感嘆:
“當然,也是一個有毅力的人!可惜,用錯了地方!”
崔漁看了看小二,又看了看大堂中低三下四,不斷給李老闆倒酒陪笑的宮南北,與那日自己初見時傲氣沖霄截然不同,恍若是兩個人。
見到崔漁似乎很感興趣二人的恩怨,小二在一旁做了個合格的旁白:“您不知道,那老儒生李銘,昔年也是儒道中的一流人物,曾經是大周國稷下學宮中的第一天才,風流倜儻一身才華折服無數人,就連大虞國主也親自接見,在大虞宮中問道。其風光一時兩無,壓的同輩闇然無光,甚至於儒家至聖先師廟內,親自賜下至聖先師筆墨,更有當世儒家亞聖孟子,親自收其為徒,一身所學傾囊相授,將其看成未來自家學問接班人,乃至於未來學問大成之人,一時間可謂是風頭兩無,名動八百諸侯國。所過之處,八百諸侯國主接見,無數名士拜訪,孟子一道被其發揮的淋漓盡致,‘性本善’之說更是在其手中不斷完善。”
“其風流倜儻,才高八斗之才學,惹得無數大家閨秀,公卿小姐青睞,成為了無女子的夢中如意郎君,億萬少女夢中情人。甚至於娶了大周八大公卿之一趙家的掌上明珠小姐趙彩輪為妻,一時間更是惹得無數儒生嫉妒發狂。趙彩倫容貌傾城,是無數士子夢中情人,父親更是大周有名大儒。其本身文學造詣更是名動大周的才女,二人可謂天作之合珠聯玉璧,更甚者老儒生被人立下聖象,將聖象請入了至聖先師的廟宇內接受供奉。”
“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老儒生會超越孟子,乃儒家學問又一大成者,成為與至聖先師並駕齊驅的儒家第二位聖人時,老儒生走入了歧途。”小二臉上滿是惋惜:“就像是那九天中的皓月,跌落塵埃,甚至於被所有儒家士子視為恥辱,聖象被士子焚燒,搬出了至聖先師廟宇,一時間天下士林討伐,被逼遠走他鄉,落在此地修煉學問。”
“邪說?”崔漁看向小二,更是萬萬想不到,那個差點被餓死的老儒生,竟然有如此風光的過往。
“他覺得亞聖孟子的學問不對,甚至於在學宮內質疑亞聖學說,於是在學宮內與亞聖論道三日,然後闇然離去,從此一落千丈跌入塵埃。更被無數孟子的死忠敵視,被整個儒家排擠。”小二道:“老儒生來到此地後竟然越發陷入邪道,開發出一套先明悟道理,再去讀書識字的法子,你說可笑不可笑。”
崔漁看向小二:“這般隱秘,你怎麼知道的?”
“那老儒生是我們東家的女婿,我家老闆就是大周國八大公卿之一,你說我怎麼知道的。”小二沒好氣的道。
崔漁一愣。
自家老丈人身份地位這麼高,女婿都差點餓死,誰信啊?
“那現在是怎麼回事?”崔漁指著大堂一幕。
“儒家有立功、立德、立言三不朽。老儒生想要著書立言,就非要找人給他出書不可。可現在他都成儒家恥辱敗類了,誰敢冒著得罪亞聖孟子的風險去給他出書?天下士子不砸了他的書攤才怪呢!”小二嗤笑一聲。
“孟子乃儒家亞聖,斷不至於如此沒有肚量。”崔漁搖頭。
“爺,您把聖人想的太好,聖人也是人啊!老儒生更是亞聖最得意的弟子,耗費了亞聖無數心血,被視作孟子一脈未來的接班人。他最重視的弟子,卻來質疑他的學說,你說會在天下人面前形成什麼影響?”小二面色唏噓:“明明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事情,他非要在此地蹉跎數十年,這種人值得可憐嗎?”
“那公羊書院為了討好亞聖孟子,不斷出手刁難老儒生……。”
說到這裡,小二不斷搖頭晃腦:
“只要他和孟子道歉,就能重新拿回往日的榮耀、地位,重新成為士林標杆,被天下儒生請入文廟內,可是他偏不!”
小二還要再說,樓下傳來一聲‘小賴,快來端菜,磨磨唧唧做什麼呢?’,小二連忙著急忙慌的向樓下跑去。
崔漁站在樓上,看著不斷陪酒,臉上掛滿了卑微笑容的宮南北,整個人沉默下來。
老儒生這種人值得可憐嗎?
他需要的是可憐嗎?
敢於質疑聖人,這是多大的氣魄?
就連一個公司的職員,質疑自家老總的底氣都沒有,更何況是如老儒生這般,質疑天下無數讀書人心中的神明!
毫無疑問,這種人是值得敬佩的!
即便是面對強權道理,卻依舊敢於爭鳴發聲。
樓下的酒宴依舊在繼續,崔漁看著滿臉陪笑的宮南北,眼神中寫滿了敬佩。
老師是個合格的老師!即便在天下士子眼中離經叛道,卻依舊是個好老師。
弟子也是好弟子!
崔漁重新坐回椅子上,手指敲著快子,看著滿桌山珍海味,卻再也沒有吃下去的心情了。
“大哥認識下面的人?”崔閭放下水晶面,明媚的大眼睛看著他。
“是我師兄。”崔漁漱口,坐了一會後樓下傳來一陣喧譁,就聽一陣噼裡啪啦砸碎碗碟的聲音響起,崔漁站起身望去,就見李老闆此時面色難看,身前碗快被掃落地上,宮南北衣裳上滿是油脂。
“狗東西,咱教你喝酒,是給你面子,你他孃的不知好歹!”李老闆看著宮南北:“我問你,這罈子酒你喝不喝?”
“不錯,狗一樣的東西,在旁邊忒掃興。叫你喝酒你也不喝,是給咱們添堵的嗎?”還有另外一人指著宮南北腦袋喝罵,一邊說著桉子上的紅燒肉潑出,淋了宮南北一腦袋,整個腦袋都是油汪汪的。但是宮南北不去管腦袋上的油脂,而是急忙將手中書籍護住,小心的放在一旁。
“幾位老闆,在下真的不能喝酒,一杯酒下肚就要出事的!要出大事!”宮南北陪著笑臉,眼睛被油脂湖住,有些睜不開。
“我覺你就是自覺清高,自以為是讀書人,瞧不起咱們這群商賈。一杯酒水而已,還出事情,能出大什麼事情!簡直是可笑!可笑到了極點!”
“不錯,這飯沒法吃了!咱們走吧!你要是再跟過來,休怪咱們不客氣。”
三個人說完話拂袖離去,留下宮南北站在大堂內,一雙眼睛看向桌子上的剩菜,臉上無悲無喜:“這麼好吃的菜,不吃可惜了。”
說完話竟然慢慢坐在桌子前,也不嫌棄,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。
見此一幕,崔漁勃然變色,勐然一拍窗框,那木質窗框竟然化作粉末。
“崔師弟!”崔漁的動靜驚動了樓下吃飯的宮南北,抬起頭看向樓上面色難看的崔漁,目光有訝然,唯獨沒有羞愧難過。
“師兄上樓一述。”崔漁道。
宮南北點點頭,找小二要來抹布,仔細擦乾了手上的油脂,才拿起桌子上的藍皮書。
“這麼狼狽的一幕竟然被師弟看到了,倒是有些慚愧。往日裡為兄餓了,也時常用這個法子填肚子。”人在門外,宮南北溫和的聲音響起。
推開門後看到了崔漁,以及那一桌子好菜,宮南北頓時笑了。
宮南北看著桌子上的菜餚,也不客氣,拿起水晶肘子啃了起來。
崔漁也拿起肘子,一邊啃著一邊心中醞釀話語。
“師弟想要說話?”宮南北看著崔漁問了句。
“是有些疑問,那書商既然不肯開書,咱們自己印刷就是了,何必委屈求人?”崔漁道。
“飯都吃不上了,哪裡還有錢出書?”宮南北苦笑:“而且,想要出書容易,但沒有銷售渠道,不過是一堆印著字跡的廢紙罷了。那些書商不單單代表書商,更代表銷售的渠道,通往八百諸侯領地銷售的渠道。”
宮南北解釋了句,眼睛裡露出一抹愁容。
“軟的不行,那就來硬的!”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氣。
宮南北是什麼人?
在崔漁心目中,那是近乎於神魔一流的人物,可此時竟然遭受如此待遇,簡直不忍直視。
那些削去生死籍的修士在宮南北面前,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,現在卻被兩個普通人將飯菜扣在了腦袋上,你叫崔漁如何不難過?
宮南北是何等驕傲啊!
這麼驕傲的人,受到如此侮辱,竟然依舊在輕笑,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怒,崔漁只覺得心中堵得慌!
難受到了極點!
比他自己受到折辱還要難受。
“他們如此折辱人,真是可恨,需給他們個報應!”崔漁恨的咬牙切齒。
“不可莽撞!”宮南北連忙搖頭:“師弟你不知道,這些書商雖然位卑,但身後卻是各大學宮,背景能量驚人,不小心就捅了馬蜂窩,會惹出大麻煩的。”
“而且,這是老酸儒的道!靠武力來辦,那就不再是老酸儒的道了。”宮南北搖了搖頭,啃著水晶肘子,不斷支支吾吾的道。
崔漁聞言撓頭:“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?”
“有啊!求人!”宮南北迴了句。
“像師兄這般求人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對,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。”宮南北的眼神中滿是堅定:“終有一日,我能感化他們。師傅的臉面不能丟,但我們這群做弟子的,卻無所謂,就是為師傅丟臉的。”
崔漁沉默,他覺得宮南北的身上有光,很亮的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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