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鐺~」毫無疑問,石龍被震的飛了出去。
「不可能!」石龍面色震撼。
「你別衝動!不著急動手!」唐周勸了石龍一句。
「崔漁,你保持冷靜,咱今日來不是找你麻煩的。」唐周心中有些沒底,怕石龍翻車。
他對石龍沒信心啊!
「冷靜?事已至此?如何冷靜?」崔漁輕輕抬手,指物化形。
石龍手中長刀扔出,竟然擋住了崔漁的神通,那長刀變成了蛤蟆。
崔漁愣住。
一旁唐周也愣住,這神通還能這麼破?
然後下一刻崔漁定仙神光發動。
定仙神光躲無可躲!
「一個呼吸兩滴神血!」崔漁被定仙神光的消耗驚到了。
被定的對方實力越高,消耗的神血也就越多。
不過兩個呼吸,足夠他砍下石龍腦袋了!
下一刻,真水無相到了石龍面前,然後長刀斬了下去。
小山頭
編織芻狗的南華真人動作一頓:「好一個崔漁。好一件寶物!石龍掌握五行即將大成,可不能這麼死了!」
南華真人伸出手。
下一刻小山頭的上空風雲變色,然後一隻大手遮天蔽日而來,捲起一陣狂風,還不待崔漁反應,自家的稻草人與石龍、拂塵、唐周的身體消失無蹤。
「以大欺小,不要臉啊!」妙善開啟窗子,忍不住滴咕了一聲。
「臥槽,我的縛龍鎖!」
眼見著飛沙走石,一隻大手將二人攝走,崔漁頓時急了,連忙催動口訣想要將縛龍鎖召喚回來,可此時哪裡還來得及啊?
那力量無比強大,竟然隔絕了他與縛龍鎖的感應。
「是誰出手?奪了我的縛龍鎖?」崔漁麻爪了,萬萬想不到太平道竟然還有隱藏高手在一旁窺視。
可此時天地間飛沙走石,大樹吹的東倒西歪,等到漫天煙塵散盡,哪裡還有縛龍鎖的蹤跡?
「太平道的高手!一定是太平道的高手!」崔漁面色難堪:「想要找回縛龍鎖,只管找太平道就是了。」
兩界山內
南華真人揹負雙手,靜靜的站在明月下,唐周與石龍倒在其身前。
稻草人落在南華真人手中,看著昏厥過去的石龍,南華真人手掌撫過,稻草人內一道魂魄飛出。南華真人手指一點,石龍甦醒。
「老仙!」石龍看到南華真人,連忙恭敬一禮。
「你可知罪?」南華真人問了句。
石龍面色大變,面對著南華真人的眸子,終究是跪倒在地:「小人知罪。不過,都是唐周指使小人做的,小人也不敢違抗法旨。」
石龍此時為了活命,所有責任盡數推到了唐周身上。
半響後石龍說完,南華真人撫摸鬍鬚,對著張角道:「帶他下去,稍後唐周甦醒,叫他對質。」
張角領著石龍離去,南華看向唐周,屈手一彈,下一刻石龍甦醒。
「師傅!」看到南華真人的背影,唐周面色大變,連忙跪倒在地。
「好寶貝!」南華真人伸出手,縛龍鎖飛出,落在了其手中。
「弟子給您丟人了,竟然栽倒在一個無名小輩手中。」唐周道。
沒有理會唐周,南華真人拿著縛龍鎖,沉吟許久後才道:「真是玄妙,竟然涉及到了因果。以後你面對縛龍鎖,分身需間隔一丈遠,這縛龍鎖的威能就感應不到你的因果。自然也破不得你的分身術。」
「想不到竟然是這件寶物,此物是女魃的貼身之物,有大因果,是個燙手山芋!」南華真人看了
一會,然後將縛龍鎖扔給唐周:
「將縛龍鎖給他送回去,所有恩怨到此為止。想辦法化解了所有因果!不惜一切代價,叫他原諒你!否則,你不必回來了。」
南華真人沒有和唐周說人劫的事情,說了徒增變數,到時候事情反倒是不可遏制。
況且師傅要弟子做什麼,需要解釋嗎?
唐周接過縛龍鎖,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:「區區一個小子罷了,弟子也不過是一時大意,不曾想到他竟然還有這等手段。何至於此?竟然叫弟子卑躬屈膝去求人家原諒?」
南華真人拿住拂塵,輕輕一抖,二十幾根白鬚落地:「憑什麼?你看看這個就知道憑什麼了。」
唐周看著落在地上的二十幾根白鬚,整個人都不由得面色大變:「他的實力又進步了,而且進步的好快。」
手中拿著縛龍鎖,唐周有些捨不得,眼神中露出一抹貪念。
「涉及到神魔的因果,也是你能染指的?」南華真人恨鐵不成鋼。
唐周聞言一個哆嗦。
「三寶拂塵交上來,事情辦完之後,你去張角哪裡領罰吧。無規矩不成方圓,你違揹我的命令對崔漁出手,卻是沒將我放在眼中!」南華真人面無表情。
「師傅,弟子絕無此心……」
「不必說了,退下吧!」
聽聞此言,唐周面帶不甘之色,他辛辛苦苦謀劃,一切都是為了太平道,明明南華真人可以一指將那小子碾死,憑什麼叫自己去道歉?
看著唐周背影,
南華真人也覺得難辦,事情不是一般的難辦。
石龍關乎大梁城起義,唐周更是執掌整個太平道大局,偏偏都和崔漁起了衝突,雙方這是犯衝嗎?
「希望所有因果,到此為止吧!」
南華真人悠悠一嘆。
且說崔漁咬牙切齒的往回走,才到大門前,就見唐周已經堵在了自家門口。
「你這又是那個分身?」崔漁臉上寫滿了無奈。
「縛龍鎖給你,只是你卻不能在用那種手段去對付石龍,所有因果到此為止,你覺得如何?」唐周面無表情的將縛龍鎖拿出:
「我有分身術,你奈何不得我。你這手段也是叫人防不勝防,既然如此不如到此為止如何,你我日後在大梁城井水不犯河水!」
「你肯將縛龍鎖給我?」崔漁面色詫異。
唐週二話不說,直接將寶物扔在了崔漁身前。
崔漁看了唐週一眼,然後撿起地上縛龍鎖,只見縛龍鎖重新飛出,鑽入袖子裡盤繞在腰間。
「你與石龍日後不再招惹我,咱們所有因果到此為止。」崔漁心中也有些發毛,被先前南華老仙給震撼到了。
面對那改天換地的力量,他是當真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。
這世上的高手太多了!
雖然疑惑對方為什麼沒有一指將自己按死,但是崔漁心中依舊有些發毛。
看了崔漁一眼,唐周心中萬千言語終究是沒有說出口,只是轉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叫他去和一個毛頭小子道歉,抱歉他做不到!
他唐周在整個大周,也算得上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,他怎麼可能會低頭?
他唐周絕不低頭!
而且他覺得崔漁的手段雖然了不起,但是卻並非沒有破綻。
他這具分身,也僅僅只是本體的三百六十五分之一,的十分之一而已。
要知道有時候一加一絕不會等於二。
「太平道好生奇怪。」崔漁若有所思:「奇怪到了極點。」
明明有能力將自己按死,
但卻偏偏放過了自己,你說奇怪不奇怪?
崔漁心中萬千念頭流轉,回到屋子內看著祭壇,然後開始怒罵心猿:「混賬,你跑哪去了?敵人都跑到家門口了,你竟然沒有察覺?」
崔漁很不高興!
不是一般的不高興!
回過神來後看著祭臺,心中暗自打定主意:「以後再施展這個術法,就要尋找個隱蔽的地方。」
而且唐周的事情,給他提了個醒,這絕不是一個講證據的世界!
沒有證據,人家也會找上門的。
以後做事情還要繼續苟一點。
看了一眼朱悟能,崔漁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鬥法,整個人心疲力倦,直接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。
崔漁睡了,外界可不太平,堪稱是捲起驚天大波浪。
草廬前
張角手持玉板,站在月光下,看著天空中的明月,不知想些什麼。
石龍站在張角身後,神情忐忑面色羞愧。
唐周自遠處走來,站到張角身後,喚了一聲:「師弟。」
又看向石龍:「你沒事就好。」
石龍低下頭不敢言語。
「師兄可認得這玉板?」張角看著唐周接過話題。
「師傅將天書都傳給你了?」唐周臉上變了顏色,整個人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。
「既見天書,如見師傅。還請師兄跪下說話吧。」張角笑眯眯的道。
「你要我給你跪下?」唐周面帶不敢置信。
「不是給我跪下,是給師傅跪下。」張角晃了晃手中的玉板,眼神中充滿了得意。
他是故意的!
他就是故意的!
「我入門數百年,你要我跪下?」唐周依舊在喃呢,整個人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。
張角只是捧著玉板,站在原地面無表情。
他辛辛苦苦數百年為太平道一路奔波,堪稱是立下了汗馬功勞,叫他去給一個新人下跪?
他這一跪,絕不僅僅是在張角面前低頭,跪倒下的更是自己在太平道內的地位,以及辛辛苦苦數百年來的威信。
唐周腰桿筆直的站在那裡,整個人猶如一杆直插雲霄的標槍。
眼見著氣氛僵硬,守誠不知何時出現在場中,意味深長的喚了句:「唐周師弟!玉板天書代表的是師傅。你難道還要違抗師傅的命令不成?」
「師兄,就連你也幫他?」唐周不敢置信的開口詢問。
「你叫石龍對崔漁出手,憑空惹出事端,石龍已經招認了,是你指使他做的。」守誠道:「師傅沒有親自降罪懲罰你,就已經是看在你對教中忠心耿耿,數百年來功績的情面。」
唐周看向石龍,石龍低頭不敢對視。
「叫他一個入門的晚輩責罰我,還不如師傅親自降罪。」唐周話語中滿是不甘。
「這是師傅的決定!你陽奉陰違是對師傅命令第一次違抗,現在要是不聽從命令,就是第二次違抗!」守誠一雙眼睛看著唐周。
場中氣氛凝滯,似乎降入冰點。
守誠與張角二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著他。
「好!我跪!我跪!
!」
唐周面色悲憤,然後二話不說,身軀僵硬的跪倒在地上:「請師弟宣佈刑罰吧。」
「小懲大戒,鞭笞三十吧。」張角道了句:「請師兄脫去上衣。」
「你不如一刀殺了我。」唐周盯著張角。
「我是為師兄好啊?師兄怎麼不接受我的好意呢?教中刑罰太重,唯有鞭笞三十,才是最輕的。」張角面帶委屈之色
。
唐周想殺人!
脫下衣服遭受鞭笞,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羞辱,最大的刑罰!
「師弟。」守誠在旁邊喊了句。
「我脫!」唐周面色難堪,然後勐然一扯,身上衣袍裂開,露出了精壯的肌肉。
張角見此嘴角微微翹起一道小弧度,然後自後背摸出一根樹枝:「師兄,我可是將鞭子換成樹枝了,你看我待你好不好?」
樹枝揮出,落在唐周身上一點傷害都沒有,但卻比將其千刀萬剮更難受!
難受一千倍,一萬倍!
唐周不語,只是雙拳緊握,額頭青筋暴起。
「師兄忍忍吧,不疼的!這樹枝連你的皮肉都傷不了。」張角一邊抽打,一邊說風涼話。
「張角!」守誠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恨不能上前也跟著給對方兩拳解解氣。
柳枝是不傷人,但要是將訊息傳出去,比不傷人更傷人。
這是打擊唐周威信,將唐周的臉放在地上摩擦呢!
以後太平道內的眾人面對唐周,怕都是要掂量幾分,未必有以前的恭順。
「打得好!打得好!原來唐周的精神也並非堅不可摧!」心猿大喜過望,唐周的精神世界終於開始出現破綻:
「我想要附身不大可能,但是可以將分身種子種進去,潛移默化的發芽,慢慢腐蝕唐周的心性,侵蝕他的心境。」
唐周心裡很苦!
整個人堪稱是恨意滔天!
他能不恨嗎?
萬劫金丹就在眼前,但是他不敢伸手!
被南華真人逼著給崔漁道歉,憑什麼?
還被一個門中晚輩羞辱,他豈能不怨恨!
就算是鐵打的心境,此時也出現了裂痕。
怒火滔天!
三十鞭子,不是鞭打在唐周的身上,而是鞭打在唐周的臉上,鞭打在唐周的心中,將唐周鞭打的千瘡百孔!
打得不是唐周,而是唐周在太平道的威望。
三十鞭子鞭打完畢,張角笑嘻嘻的收好玉板,然後扔掉枝條,對著唐週一禮,連忙將唐周的衣裳拽起來披上:「師兄,小弟無禮了!」
唐周表情麻木的看了其一眼,然後一把扯過身上衣裳,下一刻勐然一推,直接將身前的張角推開,大步流星的向山下走去。
「師弟,你這次做的過了。就算是想要爭權奪利,也沒必要這樣做。」看著唐周的背影,守誠悠悠一嘆。
「畢竟是教中數百年的老人,太平道從起家到現在席捲九州的大勢,全都是他一個人操持。你雖然黃天欽定,天命所歸,但想要徹底掌握教中事物,非要天時地利人和三才皆具備不可。三者相輔相成,缺一不可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