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裡,上下打量著褒姒,若有所思道:「大周要是滅亡了,你就去那小子身邊,魅惑了他,叫他成為你的裙下之臣!然後吸光他!榨乾他!算是為師傅我出了一口惡氣。」
褒姒聞言滿頭黑線,早就知道自家師傅不靠譜,可萬萬想不到竟然如此不靠譜。
「第三件事呢?」褒姒道了句。
朱悟能一雙眼睛看著褒姒,沉吟片刻後才道:「第三件事就是嶗山道統了,以後你就是嶗山天蓬一脈的老祖,我以後怕是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。」
「就這樣,你走吧。」朱悟能說完話幾個起落,向著李家村跑去。
沒辦法啊!
他倒是可以趁機跑了,但是趁機跑了之後呢?
體內崔漁封印不解開,他跑了有什麼用?真的當一輩子豬嗎?
看著朱悟能的背影,褒姒眼眶淚花浮現。自家師傅往日何等意氣風發的人物,現在竟然淪為階下囚,還要被西方教掣肘,委曲求全苟且活命,她又怎麼能不傷心?
鎬京
亦可以稱之為神京
遙遙望去,宮闕連綿,覆壓八百餘里,隔離天日。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巨獸,雄伏在大地之上,暗中窺視八分,悄悄的磨牙吮血。
太周山北構而西折,直走咸陽。二川溶溶,流入宮牆。長江與黃河兩大河流,灌入了大周神京內,成為了神京中的兩條河流,環繞整個宮闕,化作了護城河。
五步一樓,十步一閣。廊腰縵回,簷牙高啄。各抱地勢,鉤心鬥角。盤盤焉,囷囷焉,蜂房水渦,矗不知其幾千萬落。長橋臥波,未云何龍?
歌臺暖響,春光融融。舞殿冷袖,風雨悽悽。.
一日之內,一宮之間,而氣候不齊。
在宮闕最高處,大殿內歌舞靡靡,絲竹管絃之音不停。放眼望去,雲海匍匐腳下,不斷悄悄翻滾。
宮闕內足有三千平,一根根粗壯的石頭柱子粉刷紅漆,再鑲嵌夜明珠、珍珠、帷幔等等點綴裝飾。
數十衣衫單薄的香菸女妖,在大殿中翩翩起舞。
牆角處萬年老爐內一縷縷青煙飄蕩,爐中點的是北海蛟龍之角混合泰山之松脂、華山之青空、黃山之老根以及大大小小數百種天材地寶混合而成的香料。
宮闕內美酒佳餚,酒池肉林。
在最高處有一男一女。
男子雄姿英發,看起來威武雄壯天資不凡,似乎有諸天神聖之光加持其上。此時男子醉眼迷離,看著宮闕內的歌舞,搖頭晃腦沉浸其中。
在其身旁,一美人紅衣如火,身上披著萬年老妖的虎皮,靜靜陷入沉睡。
真實的褒姒,比元神法相更妖嬈。
就像是一個在電視中,一個在現實中,悄悄的和你調情。
慵懶、安靜、祥和,但卻嫵媚天成,似乎整個屋子內的所有光線都匯聚在了女子的身上,都成全了女子身上的美。
男子的目光隨然看向大殿中的歌舞,眼角餘光卻時刻纏綿在女子身上,片刻鐘也不肯挪開。
忽然女子一聲嚶嚀,然後男子身軀一個哆嗦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使勁的咬住牙齒,扣住腳底板。
受不了啊!
女子緩緩睜開眼,那一雙眼睛狐媚天成,天地間的一切美好都似乎被其吸引,那一雙眸子毫無雜質,似乎就連天空中的日光都為之暗澹。
「愛妃醒了?」男子一雙眼睛看向褒姒。
「大王~~~」女子撒嬌,從虎皮內伸出手,肌膚細膩猶如羊脂美玉,沒有絲毫瑕疵。
「美人~」男子立即化作舔狗,連忙上前將女子攬在懷中。
「臣妾在
睡夢中,夢見大王離我而去,妾身可是很傷心了呢。」褒姒像是一隻粘人的小貓。
「孤怎麼會離美人而去?就算是死,也要和美人葬在一起,生生世世永不分離。」周天子連忙拍著胸脯保證。
「大王可不許說謊。」女子嬌媚道。
「孤此言絕不虛。」周天子道。
說著話,門外有太監稟告:「大王,鎮詭司的「周流」求見!」
「周流?他來做什麼?」周天子懷抱美人的動作一頓,然後點點頭:「叫他進來。」
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,就見一襲黑袍,長著八雙眼睛的男子從大殿外走來,然後對著上方周天子一禮:「臣周流見過大王,見過娘娘。」
「你有何事?」周天子看向周流。
周流的六雙眼睛一閃,然後剎那間閉合,竟然化作了一隻:「臣奉大王之命監視天下,大虞有十級震動,疑似神魔之力爆發,其上空更有太古氣機流轉。臣昨夜遍觀古籍,發現昔年曾經有人傳言說王母娘娘的西崑崙就被封印在此地。所以臣懷疑是太古崑崙洞天出世,請大王速做斷絕。」
「太古崑崙洞天?」周天子放下酒杯,臉上露出一抹嚴肅:「幾成把握?」
「十成!」周流道。
「神魔之力?這世上還有神魔之力?神魔不是早就埋葬在無量量劫之前了嗎?」周天子似乎是遇見了難解的問題。
「既然是太古崑崙洞天出世,我朝廷當然要撥得頭籌。」周天子手指敲動桌子:「叫太子率領諸位勳貴子嗣走一遭吧。在派遣大將軍吳起壓陣。」周天子道。
一旁褒姒目光閃了閃。
「大將軍吳起雖然不錯,但怕是破不開崑崙洞天,那畢竟是西王母道場……。」周流面色遲疑:「而且西王母洞天出世,只怕三百六十五路鬼神也不會輕易罷手。」
「那該如何?難道請老太師出山?」周天子若有所思。
「不如叫大王子攜帶封神榜前去,號令諸天鬼神,鎮壓崑崙洞天,免得被練氣士奪去。那些鬼神若是有機會,也不介意在崑崙洞天內出手。萬一那些鬼神在崑崙洞天內尋到造化,破了正一鬼神盟約,才是真正的***煩。太古之時,西王母統攝天下間所有鬼神,必然有制衡鬼神的手段。萬一被他們找到……」
褒姒話說了一半。
下方周流也是點頭:「大王,娘娘此言是臣之憂慮。崑崙洞天咱們可以封閉,甚至於不取,也絕不能叫外人得到崑崙洞天內的寶物。」
「正一鬼神盟約鎮壓我大周氣數,豈能輕易動用?」周天子面色遲疑。
褒姒不語。
作為一個聰明人,這個時候是絕不能開口提意見的,日後正一鬼神盟約出了岔子,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。
「愛妃如何看?」褒姒閉口不語,但周天子卻看向褒姒,聲音裡充滿了問詢之意。
褒姒眼睛轉了轉:「臣妾有三問,西王母是誰?」
「太古之時,諸神主宰。」周天子道。
「要是西王母的傳承流落出來,會有什麼後果?」
褒姒大眼睛看著周天子:「昔年周能滅夏,那倘若有人在崑崙秘境內獲得寶物,可否在行當年之舉?」
褒姒在這裡混淆了一個概念,那就是崑崙洞天真的出世。
周天子面色大震:「愛妃所言不差,但調集我大周舉國之力,也要將崑崙秘境鎮壓。」
「傳大王子。」周天子道。
周天子話語落下,褒姒眯起眼睛:「事情成了!」
很簡單,她也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,在關鍵時刻提醒了那麼一下。
「崔漁啊崔漁,我倒是很想看
看,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,竟然叫我師傅那般英雄豪傑畏之如虎。」褒姒心中暗自道了句。
「愛妃,可還有補充的?」周天子扭頭看向褒姒。
褒姒聞言回過神來:「唯一破綻,便是封神榜,若是被人破壞,到時候只怕麻煩大了。臣妾以為,當派人暗中守護才行。」
「此言不差。」周天子點點頭。
兩界山
崔老虎看著天空的綠光,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麻爪了,苦瓜臉皺在一起。
「為什麼啊?我就是想要藉助崑崙鏡,干涉時空取一件太古物品而已,怎麼現在連崑崙山都出來了?崑崙山一旦出世,只怕天下各地的強者都要蜂擁而至,只怕我這回是苟不住了。不但苟不住了,只怕還有一場大戰等著我呢!那些老對頭也都要來了啊!」崔老虎有些苦惱:「就差一年!就差一年啊!」
崔老虎覺得有些心塞,看著天空中的崑崙洞天,氣的想要罵娘。
就差最後一年啊!
最後一年的時間啊!
怎麼就總是惹出一堆麻煩?莫名其妙惹出一堆亂子呢?
「我招誰惹誰了!我都等了十八年了,你就不能在遲幾個月搞事情嗎?」
崔老虎懵逼。
卻不知崔漁此時整個人更懵逼。
就在崔漁暈過去的那一刻,只見女魃復活的手掌拎住崔漁後腦,然後將其從身上推開。
艱難的撐開眼皮,從眼皮的縫隙中透露出一縷縷微光,女魃掃過眼前的天地:
「封不住了!封不住了!」
又將目光看在崔漁身上:「好奇妙的手段,竟然復活了我的一隻手掌。其身上的生機可以對抗屍祖的詛咒,我或許能借他重新復活。」
「不過也忒狠了,我就算是有再多的神血,也不夠你這麼禍害啊!你奪我神血,還敢褻瀆我,我借你復生,不過分吧?」
然後女魃艱難的翻身坐起,手指一點崔漁身上衣衫化作火焰爆開,然後女魃手掌拖拽著身軀騰空而起,化作一道流光烙印在了崔漁的後背上,臨了還有一巴掌扇在崔漁的臉上,叫崔漁的臉蛋像是饅頭一樣快速腫起來,一道清冷女音在空蕩蕩的石窟內迴盪:「流氓!」
也不知過了多久
暈厥過去的崔漁緩緩醒來,然後一雙眼睛懵逼的看著身前虛空,目光裡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。
高空中垂落的光柱在緩緩消散崩塌,不老泉被憑空抹去,最關鍵的是女魃與高臺也消失不見了。
女魃不見了!
冒著詭異紅光的石頭不見了!
整個地窟空蕩蕩,似乎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高臺,靜悄悄的屹立在天地之間。
神不見了!
「女魃呢?我的腰帶呢?」崔漁有些惋惜,連忙伸出手去摸腰間,好在縛龍鎖還在。
「那肚兜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寶物。」崔漁眼神中滿是惋惜。
「沒想到女魃的身子還真是豐滿,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。」崔漁嘴上忍不住滴咕了句。
話語才落下,崔漁就是一個激靈,總覺得自己腦後涼颼颼的,似乎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腦殼,想著什麼時候將自己的腦殼給敲開。
驚疑不定的掃過洞窟,不見任何活物,下意識的去緊了緊身上衣服。
低頭一看卻見自家的衣裳化作了火焰焚燒掉。
好在乾坤袋確實是一個寶物,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。
崔漁從乾坤袋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粗布麻衣,不緊不慢的穿戴整齊,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家後背似乎多了什麼東西。
崔漁的後背多了一道紋身!
一道與女
魃一模一樣的紋身!
可惜崔漁看不到!
「不老泉被我抽乾了,倒也無妨,丟了也就丟了。倒是那石臺下的詭異,我還沒有鑽研出來,沒準還能助我覺醒神通能力。」崔漁心中暗自道了句。
「女魃不見了,要麼是復活了,要麼就是變成了大邪魔。我在女魃身上擼了那麼多羊毛,此地不宜久留。」
自己給女魃扒衣服,現在女魃不見了,崔漁哪裡還敢在留在這裡,這裡可是鎮壓著大邪魔,大詭異的!
他是不敢在這裡施展釘頭七箭了。
石龍在神魔面前就是一個弟弟!
疑神疑鬼的打量了一眼洞窟,正要施展真水無相,卻發現身前屏障已經消失。
一邊滴咕著,然後崔漁邁步,腳下水流匯聚,化作一道臺階,不緊不慢的走下洞窟。
「空氣裡的灼熱消失了,波及大周的災禍就這麼化解了。」崔漁走出洞窟,感受著空氣中散開的炎熱,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。
炎熱消失,外界天空黑雲密佈,下起了淅瀝小雨。崔漁能感應到,大地深處的水脈之氣正在緩緩迴歸。
「對天下蒼生來說是一件好事情。」崔漁心中暗自滴咕了句。
小雨淅瀝,但靠近崔漁周身三尺自動避開,腳下溼漉漉的泥土在崔漁腳掌落下去的一瞬間,也變得乾涸起來。
就好像是水汽與泥土分離,到叫崔漁看的目瞪口呆:「我要是在前世有這本事,一定開一家天下第一的乾洗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