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液內蘊含的法則之力實在是太強,根本就不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能承受的。
虞的手臂炸開,噴濺了崔漁滿臉。
虞面色蒼白,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,死死的盯著崔漁不肯開口喊叫,生怕叫崔漁分心。冷汗猶若雨水嘀嗒而下,打溼了虞的衣裳。
“不要怕!有我在,死不了!”崔漁的聲音在洞窟內響起,然後起死回生施展,肉白骨的力量衍生,虞整條手臂完好如初。
虞呆呆的看著自家手臂,自以為先前那股劇痛,好像是一場夢境。
要不是模糊的血肉,還有崔漁身上的血液,那一切都彷彿只是幻覺而已。
“為什麼?難道凡人的血脈當真這麼脆弱?不應該啊,當初武照說過,人族血脈最脆弱,但卻可以容納諸天百族的血脈。就連雷神等神靈尚且可以容納於普通軀殼,更何況僅僅只是一縷神血而已。問題出現在了那裡?”崔漁坐在虞對面,一邊汲取空氣中的詭異之力,一邊思索關於神血的奧秘。
“我也本來只是肉體凡胎,可系統給我灌輸了神血之後,我就有了神靈血脈……”
“等等!”
崔漁念頭一閃,彷彿發現了什麼:“神血!祖血!”
“難道其中的差別就在這裡?”崔漁念頭一頓。
“諸神轉生人族,繼承的也是神血!”
“祖血是人血與神血融合後不斷稀釋的產物!”
崔漁的眼神越來越明亮,他此時智慧無限延伸:“問題出現在凡人的血液上。凡人的血液有ab熊貓血,要是血型差了,自然是要命的事情。”
神血可以融合任何凡血,但神血一旦與凡血融合之後,就會發生異變。
就像是頭孢,本來是無毒有益之物,但和酒遇見後,那就是劇毒之物。
“神血是可以傳承的,但神血與凡血融合之後,就有毒了!祖血就再也不能灌溉給普通人族!”
崔漁猛然一拍腦袋:“我他孃的還真是小天才。”
自己血液裡不就是神血嗎?
能不能直接灌溉給虞?
虞或許承受不住一滴神血的力量,但承擔一縷應該沒有問題吧?
然後以後直接不斷給她灌溉神血,她早晚也會成為一尊天神。
崔漁看著虞,眼睛裡似乎有火焰在灼灼燃燒:“準備好嗎?”
虞面色緊張畏懼,但卻依舊倔強的點點頭:“奴準備好了。”
“開始吧。”崔漁看著虞,然後體內那一滴金黃色神血流轉,然後一縷神血抽掉而出,物質轉化發動,徑直出現在了虞的手臂內。
神血才剛剛落入虞的血液內,下一刻虞周身血脈歡呼沸騰,然後一股奇異力量迸發,竟然將崔漁的感知彈了出來。
“這是?”崔漁睜開眼,就見虞整個人肌膚潮紅,坐在那裡猶若一隻大火爐,就連腳下的青石都開始緩緩融化。
“不會吧?”崔漁感受著灼灼熱度,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,生怕虞下一刻直接自燃成灰。
就算是虞化死了多少回,崔漁都有信心把她救回來。但是化作灰燼,那可是真的沒有辦法!
就算掌握起死回生之術也沒辦法!
肉白骨,那你也得有依憑、有種子啊!
崔漁一雙眼睛看著彷彿紅的像是煮成螃蟹的少女,屁股下的青石猶若是蠟般融化開來。
只待一個不對勁,定海神珠立即砸上去,現將這股火給滅了再說。
“我看到了!”虞忽然開口,聲音沙啞,彷彿燒紅的烙鐵在滋滋碰撞。
“看到了什麼?”崔漁連忙追問。
“線!好多的絲線!無窮無盡的絲線他們在和我說話,他們想要進入我的體內!”虞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:
“他們在像我訴說親近,叫我選擇他們。”
“絲線太多了!天地間全是密密麻麻的絲線,吵得我頭疼,我不知道自己該選擇誰!”虞拼了命的搖晃腦袋,臉上滿是痛苦:“主人,我該選擇誰?我該選擇誰?那些絲線是什麼?那些絲線是什麼啊!”
絲線?
崔漁愣住。
抬頭看著眼前空氣,哪裡有什麼絲線?
可虞閉著眼睛,竟然說眼前有絲線?
然後崔漁腦子一震,猛然想到了自己藉助定海珠的視角,看到了天地間關於水的絲線。
那是法則!!!
那是法則!!!
虞竟然看到了法則???
不可思議!
該選哪個?
崔漁哪裡知道該選哪個?
他雖然不知道該選哪個,但他好歹有前世見識,此時自然之道該怎麼做。
“選取你最喜歡,和你最親近的那個!”崔漁在虞的耳邊道了句。
下一刻虞的周身爆發出一股能量,將猝不及防的崔漁掀翻出去,直接撞在了牆壁上。
多虧崔漁物質轉化已經成為本能,否則在那一刻整個人都要被振成肉泥了!
一股風暴席捲整個石室,崔漁面對風暴摧殘,本能的閉上了眼睛。
半響過後,風暴平息,虞身軀不著片縷的躺在石臺上,整個人身軀潮紅,身下的岩漿重新凝固。
就在虞接納了崔漁血脈的時候,一股浩蕩恢弘氣機沖霄而起,五彩神光從小李村上空迸射,直插蒼穹方圓數百里皆可清晰見到。
遠方
老道士天蓬愁眉苦臉,正坐在荒山上,在其對面一道朦朧的人影端坐,細看不是南華真人的陽神又能是那個?
看著那沖霄而起的彩光,天地間一縷縷金黃色的花瓣憑空墜落,大地上湧現出一朵朵五彩色蓮花。
“不可能!絕不可能!”南華真人陽神震動,心神失守差點將陽神散開。
天蓬老道士更是跳腳,面色癲狂不敢置信:“我他孃的沒看錯吧?那是先天神聖轉生人族,血脈與人族融合的異狀吧?”
“不可能啊!先天神聖早就在無量量劫前盡數歸墟寂滅,要麼轉身人族投胎,怎麼還會有人神誕生?怎麼還會有新的神聖血脈投胎人族?難道是太古前的聖人老古董轉世了?自當年無量量劫後,聖人皆不知所終,難道是有聖人熬不住轉世了?”南華真人大驚失色。
“天助我也!天助我也!新的人神誕生,必定帶我黃天教眾崛起,重新滌盪諸天詭異,在現我人道大世。我人道當興!人皇果位將重新建立!此人皇必定是感應黃天降臨,應我黃天而生!我太平道果然得了天數!區區大周文聖姬昌,豈是人皇對手?”南華真人眼神中滿是興奮,接著身形一閃陽神消失在了原地。
“新的人皇嗎?”朱吾能坐在山巔面色陰沉不定:“要是能投靠人皇,日後必定可乘人道起運沖霄而起,消去生死籍彈指之間。可我劫數近在眼前,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。暫且先將劫數化解,在去尋找人皇投靠。人皇誕生,前期必定隱匿於人族,時運不到無人可以察覺,叫他們瞎忙去吧。”
且說南華真人陽神迴歸,一雙眼睛猛地睜開,正要睜開法眼去尋找新的人皇,然後整個人不由得愣住,看到了彩光的發源地:“那彩光的源頭怎麼那麼眼熟?”
自己還沒有尋找人皇,人皇就直接送到眼前了?
“果然是我黃天當興,不過這般聲勢太過於浩大,還需遮掩一番才是。”說完話手掌一伸,方圓數百里異象竟然被無形之力罩住,似乎被一隻大手給捂住。
兩界山內
正在山中狩獵的崔老虎面色狂變:“臥槽!咋他媽的出現這麼大的異象?難道是太古崑崙出世了?不可能啊!時間還不到啊!”
“老天爺啊,我苦等了十八年,你可千萬不能玩我啊!你搞這麼大異象,把那些人都給吸引來,我不是白等了十八年?”
說完話崔老虎一步邁出,人已經消失在了山中。
崔老虎罵罵咧咧,只是才跑幾步,漫天異象驟然消失,叫其不由得腳步頓住,然後略作沉思依舊繼續向小李村趕去。
草廬內
崔母也是猛地抬起頭,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:“人皇!新的人皇誕生了!”
話語落下,人已經消失。
大梁城內
一道道目光具都是跨越空間,看向了小李村方向。
“那裡是……兩界山!難道兩界山內有造化誕生?”項羽若有所思:“來人,與我備馬,速速趕完兩界山。”
陳家
陳長髮看向沖天而起的神聖之光,還有天地間飄蕩的天花,地上湧出的彩色花朵,心臟不由一抽:“造化出世了!難道陳家老祖覆滅,和這造化出世有關?”
大梁城內眾人議論紛紛,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認出異象的根源。
百草堂
老儒生停止了誦讀文章,伸出手接住從天而降的花瓣,一時間有些失神。
南北懷中寶劍在不斷顫抖,散發出道道翁鳴。
一旁李鯤鵬也是張大嘴巴,流出口水。
“師傅!師傅!天上怎麼撒下花瓣了?師傅你快看,地上也長出花朵了!簡直是太好看!太漂亮了!”唯有王逸從案几上站起身,興奮的手舞足蹈,天空中的花瓣靠近他,竟然憑空消失。
“莫要躁動,不是你們想的東西!”老儒生看了李鯤鵬與南北一眼:“不是天材地寶,是有神靈轉世投胎,新的神聖血脈誕生了。”
“什麼!!!”
李鯤鵬瞪大眼睛,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,似乎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的事情一樣。
“不可能!絕不可能!十萬八千年前,諸神已經埋葬在了無量劫前,這世上絕不會再有神聖活著!”南北也是不敢置信。
“那可是神聖啊,有什麼不可能的。”老儒生面色舒服的任憑天花落在身上:“那可是神聖轉世,去了也是一場空。況且,太平道那個老妖精似乎到了,你們真的想去看看嗎?”
此言落下,李鯤鵬與南北具都是一個哆嗦,然後默然不語。
異象來的快,去得也快。
還不等眾人反應,不過三個呼吸,漫天異象已經盡數消失。
李家村外
南華真人才剛剛落下,還不等他找到源頭,就看到漫天異象消失。
略作沉思之後,南華真人腳步一頓,向村頭古井走去:“難道是古井中的神魔轉世投胎了?倒也有可能!”
南華真人走在村頭,正碰到火燒火燎,好像燒了屁股的崔老虎,此時氣喘吁吁的從村子外衝了進來。
二人迎面碰撞,南華真人看著崔老虎,心中不由誇讚一生:“好一個大漢!”
崔老虎看著南華真人,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:“這老道士看著眼熟。”
然後二人擦肩而過,各自奔著目的地去了。
崔老虎來到橋下,看著橋下的鏡子,沒有絲毫異常波動,整個人不由得愣住:“不是他?”
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天空:“不是崑崙鏡,那是哪裡?”
南華真人來到古井前,一雙眼睛看向古井下,感受著洶湧的詭異之力,腳步不由頓住。
“要是在外界,我自然不怕這詭異之力,但此地不能施展道法神通,真是操蛋!”南華真人暗地裡罵了一句,就要轉身離去。
只是才走兩步,忽然頓住轉身,眼神裡露出一抹詫異:
“咦~,井底下有動靜。”
井下有動靜啊!
“井下有人?”南華真人眼睛一轉,乾脆蹲在了井邊。
“今日不知小李村有沒有新出生的孩童,要是有新出生的孩童,那就必定是未來人皇無疑。”南華真人嘀嘀咕咕。
此時此刻,整個大梁城沸騰,無數百姓也面色茫然的看著天空中墜下的天花,然後一股清風飄過,天地間有甘霖降臨,無數草木植被破土而出,整個大梁一片翠綠色,就連空氣中的灼熱都被那天花給壓了下去。
“神仙顯靈了!”
“神仙顯靈了!”
“快叩拜神仙!”
“是太平道的真人施展神通,求來了甘霖,大家快去祭拜太平教主。”
“新奉太平道,死者可以超脫,活人永享極樂。”
不知何時,城中出現一批頭戴黃巾的道士,正在人群中散發符紙,宣揚著太平道的教義。
整個大梁城此時一片沸騰,歡呼聲震動十里,往日裡的死氣一掃而空,無數百姓撲著去啃食新鮮嫩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