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漁看著滿臉淡然的老儒生,也不知是對方在裝逼,還是真的看淡一切。
但他卻不認同老儒生的道理,一個人都快要餓死了,卻還在苦苦堅持自己的道,真的值得嗎?
如果一個人連活下去都做不到,那麼他的道是正確的嗎?
大家都知道‘仁義道德,禮義廉恥’是對的,可真能堅守的又能有幾個人?
誰會去堅守仁義道德?
一個能口噴詭異的人,竟然會被餓死,簡直顛覆了崔漁的三觀。
老儒生就是詭異!一個寧肯被餓死,也不懂用手段叫自己活下去的人,這種人不是詭異,還有什麼是詭異?
老儒生吃飽喝足,又拿起課本開始慢條斯理的講述學問,無數的詭異話語在空中凝聚,被人吸收只覺得精神通透,有智慧誕生。
“若在前世,老儒生必定是神仙一流,乃至於仙佛一類。”崔漁看著空氣中詭異的波動,聯想到了後世仙佛講法的異象:天花亂墜、地湧金蓮,是不是也是其中一種呢?老道士此時講道有詭異之力凝聚被人吸收,豈不就是天花亂墜地湧金蓮?
長期在這種環境下聽道,早晚有朝一日會變成詭異。將凡人化作詭異,這老儒生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。
崔漁聽了半日道,下午沒有去武館,而是選擇回到村子裡打磨武道修為,鍛鍊筋骨容納神血,希望早一點凝聚出完整的一滴神血。
至於說陳勝與陳家的事情,崔漁知道此時並不是動手的好時機,什麼時候項採珠真正覺醒了異能,到那時就是自己和陳勝清算的時候。
崔漁悄悄回到村子,整個村子靜悄悄一片死寂,所有村民都去兩界山中尋找食物,白日裡村子反倒安靜了下來。
崔漁一路悄悄來到井下,又一次開始苦修。
有源源不斷的詭異之力供給,崔漁武道修為一日千里,很快就由入極,踏入了煉筋的境界。
只要入極,煉筋境界不難。不斷以雙手汲取各種天材地寶的力量,來淬鍊筋脈,給筋脈充足營養,再配合上一種種動作,將筋脈拉伸到極限。
煉筋境界有三重,根據個人不同,可練出三種筋脈。
第一種是人之筋脈極限,猶如弓弦。
第二種是筋脈吸收某些天材地寶,使得筋脈極限打破,發生異變,其堅韌猶若蛟龍,如龍蛇之筋。
第三種就是筋脈之極限,吸納某些太古生物精華,使得筋脈上容納了太古生物的特性,烙印了太古生物的法則符文。
崔漁坐在神魔井下,周身神力濤濤,不斷灌入‘定’字神珠內,但‘定’字神珠卻沒有任何變化。除了與崔漁的聯絡加深了一些,散發出的寒光更濃烈一些外,再無別的變化。
“我的筋脈已經是人之極限。”崔漁赤裸身軀,盤坐在神魔井下,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:“我該去哪裡尋找可以打破我筋脈極限的寶物,讓我的筋脈蛻變為蛟龍之筋。”
人之筋脈極限,筋脈張開有千斤之力。
不過此時骨骼尚未塑造錘鍛,就算是有千斤之力,也不敢迸發。
就像是一把弓箭,你用普通的楊木撐開做弓身,綁上高科技弓弦,你才剛剛拉開一點點,就直接將弓身崩碎了。
高科技的弓弦,唯有鈦合金做的弓身才能成搭配。
他現在就是筋脈已經到了人之極限,但骨頭的強度硬度卻已經跟不上了,無法完全將筋的力量拉伸出來。
但崔漁不怕,他可以將骨頭化作鈦合金,來承擔筋脈帶來的負擔。
他愁的是自家筋脈無法繼續進化。
千斤之力好嗎?
當然好,在後世已經是大力士了。
可別忘了,這是一個充滿了詭異的世界,千斤之力在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強大的凡人罷了。
崔漁一雙眼睛轉動:“可惜我沒有見過真龍,否則直接將真龍身軀解析出來,以真龍的血肉來孕養軀體,必然可以孕育出蛟龍之筋。”
他是見過龍女,但沒見過龍女的血肉啊。
“這就是普通人與那些貴族、大勢力的差別所在。”崔漁嘆了一口氣。
他背後要是有嶗山那等大勢力,師門長輩必定為其狩獵一條蛟龍,相助他血脈蛻變,獲得蛟龍之力。
他背後要是有‘異人’家族,家族中必定圈養太古靈獸,也可做蛻變之根基,使得肉身獲得太古妖獸的力量。
可他就是一個普通人,有一個普通的家世。
普通人就算得了秘籍,沒有背後勢力支援,也無法單靠一本秘籍超凡脫俗。
“可惜我都沒見過,否則憑我的物質轉化,什麼血肉轉化不來?就算神魔的血肉,也同樣給你轉化來看。”崔漁嘀咕一聲,然後整個人如遭雷擊,猛然轉過身子,一雙眼睛看向高臺方向,整個人如同夢魘一樣,喃喃不斷:“神魔!神魔!神魔!”
太古神魔!
“那高臺上要是有神魔的話,我要是能獲得一點神魔血肉,在以神魔血肉築基,到那時豈不是可以將自己的血肉鍛造的如神魔一樣,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?”崔漁看著高臺,眼睛都直了。
只是自己距離高臺尚且還有幾十米的距離,中間的岩漿雖然沒有了,但卻隔著一層看不到的氣牆。
“我的武道修為到了瓶頸,需要太古神獸的血液來錘鍛修煉。”崔漁站起身,一雙眼睛看向高臺方向:
“你一定能聽見我說話的對不對?我知道,你是有靈智的!你能不能給我一滴血液?或者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血肉?”
“我知道,你將力量直接灌輸給我,就是想要等我日後成長起來,要我幫你辦一件事情。雖然不知道你要我幫你做什麼,但你總歸要叫我先成長起來是不是?”崔漁看著高臺,感受著空氣中灌溉來的詭異之力,眼神中滿是認真:
“我現在遇見了一點麻煩,需要提升實力去應對麻煩。我只是一個平民子弟,沒有人替我狩獵蛟龍血,也沒有人替我狩獵太古靈獸血。”
崔漁嘀嘀咕咕的站在屏障前,說了半天嗓子都冒煙了,可惜高臺上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。
看著高臺,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:“現在忽然有些想那個龍女了,要是能把龍族血肉研究研究,到也不錯。”
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:“果然不愧是大妖魔,能叫整個神州都為之遭災陷入乾旱的大妖魔,高冷些倒也正常。”
崔漁吧嗒著嘴,就在此時,掛在胸口的定字神珠一陣躁動,綻放出蔚藍之光,無窮的碧波盪漾海嘯聲音響起,一股異象浮現,崔漁整個人猶若置身於無墾碧波之上,海面成為了黑色。
深邃不知根底的海下,一道道藏藍色的絲線交織,在大海中密密麻麻按照某種獨特的軌跡交織成一塊綢緞。
藏藍色的綢緞,上面化作一道莫名文字:定海。
然後一道資訊灌入崔漁腦海,崔漁的靈魂內又多了一道口訣。
“定海神珠!乃開天闢地之初,水之法則本源與‘定’之法則本源所化,汲取天下水之本源孕育而出。乃水之精華本源,內蘊水之法則。”崔漁看著手中珠子,眼神中滿是震撼,想不到竟然是一件開天闢地之初的至寶。
此寶可輔助水族修煉,也能操控天下萬水,演化天下萬水。更可鎮壓四海,異能汲取四海之力加持其上,一擊之下有四海之力加持,就算這蒼穹也能打個窟窿。
“定海神珠!定海神珠!”崔漁看著手中寶珠,眼神裡露出一抹震撼。
“而且我現在所祭煉的,只是定海神珠的皮毛而已,真正的定海神珠祭煉才剛剛開始呢。而我獲得的口訣,是祭煉定海神珠的妙法。”崔漁拿著手中定海神珠,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。
灌注了那麼多的神力,只是祭煉了定海神珠的一點點皮毛,九牛一毛都算不上,這寶物真的能祭煉完嗎?
那些太古大神,該有何等不可思議的本事?
崔漁又想到了龍女,竟然拿著乾坤袋與定海神珠嫁入洞庭湖。堂堂西海龍女,竟然要嫁入洞庭湖,而且還帶著定海神珠這等異寶,為了什麼?
崔漁越加覺得龍族沒安好心,必然有驚天動地的謀劃,可惜恰巧被嶗山妖道給破壞了。
“龍女迴轉西海,為什麼會將定海神珠與乾坤袋寄存在我這裡?”崔漁又有些想不通了。
那可是西海龍女,為什麼會將乾坤袋放在自己這?
直接帶回西海不好嗎?
崔漁想不明白。
“還有那個‘天蓬’老道士也是個麻煩。”崔漁越加覺得頭大如鬥。
“定海神珠。”崔漁琢磨著定海神珠的口訣,然後一雙眼睛看向身前無形屏障:“妙啊!”
崔漁猛然念動口訣,調動體內神力,就連天賦神通轉化來的神力,此時也被崔漁掠奪過來,伴隨著口訣轉動,灌入了定海神珠內。
崔漁有個想法!
吸納詭異的力量轉化為神血之力催動定海神珠,然後以定海神珠的力量破開身前屏障。破開屏障一步,自己就上前一步,到那時灌入自己體內的詭異之力就又是千百倍的增加,然後自己獲得的神力越多,催動定海神珠的威能也就越大,破開身前屏障的距離也就越多,走的也就越遠。
利用定海神珠的力量,不斷去破開身前的屏障,到那時自己距離高臺的距離也就越來越近。
崔漁此時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,利用詭異的力量祭煉定海神珠,在利用詭異的力量去不斷接近高臺,看看高臺上究竟藏匿著什麼東西。
用詭異的力量去對付詭異,他可真的是一個小天才。
伴隨著口訣念動,神力灌入定海神珠內,崔漁忽然覺得身前定海神珠散發出一道蔚藍光芒,裡面無數藏青色絲線編織成的布匹,化作了一條條流轉於天地間的水之法則。
崔漁的意識忽然間附著於水之法則上,然後剎那間遊遍萬水千山,腦海中一道資訊流轉而過:
“地下三萬米處,有一條地下暗河,可藉助暗河之水,共計五百萬斤!”
“兩界山內,有河流三十二條,暗河六十九條。距離此地最近的一條小溪有八里,可借水脈之力三百萬斤。”
“兩界山二十里外,地下三十米有暗河一條,暗河長五萬米,可借水脈之力八十萬斤。”
“大梁城內,距離此地二十五里,地下七千米,有地下水脈一條,勾連三江河道,可借水脈之力五百萬斤。”
“……”
那定海神珠上此時似乎有一道道無形的藍色絲線流轉而出,續接於天地間某處冥冥,裹挾著崔漁的靈魂,剎那間劃過千山萬水,方圓三百里內所有水脈暗河俱都納入崔漁掌控之內。
漁的靈魂此時一條條資訊劃過,他能看到三百里內所有水脈的資訊。
此時此刻,灌注於他體內的神力,只能支援他看到三百里內所有水脈。
“原來天下雖然大旱,但所有水脈河道的乾枯主要原因是一股火熱之力,將所有水脈之力都逼迫到了河道之下。將地表水脈都逼迫入了地下暗河內,所以地下暗河水脈之力格外充沛。”崔漁藉助定海神珠,整個人隔岸觀火。
就見以小李村為中心,一股滔滔紅光遍佈整個大地,化作了一股股赤紅之色,猶若是赤紅的岩漿,在地下暗河內流動,灼灼之力取代了水脈之氣,將無數水汽壓制了下去。
崔漁的眼神裡露出一抹震驚:“天下大旱的源頭果然是你!”
崔漁看向遠處高臺,猶若是一輪紅日,只是這一輪紅日照耀的不是蒼穹,而是下方的地脈。
地脈化作了岩漿,然後岩漿之力將水脈的氣機壓制了下去。
在這一刻,他似乎聽到了水脈之力的哀嚎,拼了命的反擊撕咬著那滾燙灼灼之力。
可是那滾燙灼灼之力實在是太強了,強到憑藉一己之力,竟然鎮壓下了大周境內的所有水脈之力。
“這就是魔神的力量嗎?”崔漁驚的瞪大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