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吸鼓動,伴隨著悠長急促的呼吸,崔漁體內血液流速在一點點的加速迴圈,不斷化解三味神砂傳遞而來的灼熱氣息。
崔漁此時眼神中露出一抹痛苦,他能感受到三味神砂中一股極其霸道的火毒之力,順著毛孔剎那間擊穿面板防護層,刺穿體表脂肪層,循著血液、經脈的脈動,向著周身百竅侵襲而去。
那火毒之力就像是一條赤色長龍,剎那間崔漁周身一片殷紅,整個人就像是煮熟的大蝦米,氣血蒸騰順著肌膚毛孔,不斷向體外溢散出來。
眼見火毒肆虐,欲要將崔漁身軀點燃,將血液焚幹,那混在鐵砂中的三十五種草藥,此時散發出一股股清涼氣機,被那火毒蒸發裹挾,隨之進入崔漁體內,想要平息火毒之力,將崔漁體內到處破壞的火毒之力消減。
那三十五股火毒之力才進入崔漁體內,竟然按照某種奇特的規律組合,三十五股火毒之力組合成一股,向著火毒撲去。
此時崔漁洞若觀火,一雙眼睛看向那三十五股清氣,不由得心中一動:“不妙!”
那股火毒氣勢滔天,猶若是開天闢地出世的毒蛟,而那三十五股清氣雖然組合在一起,但卻顯得凝而不實,氣機運轉間遲鈍不暢,似乎缺少了什麼東西。
那三十五股清氣彷彿是烏合之眾組成的散兵,根本就沒有主將,此時與那火毒一碰觸,剎那間紛紛潰敗逃散,竟然被火毒之力圍剿吞噬。
“是我的三味神砂太強了,還是那配方不對勁!”崔漁努力維持腦海中的清明,看著節節敗退的清氣,腦海中無數思緒轉動。
自己只是按照秘籍塑造出的三味神砂,與真正三味神砂相比,也不知如何。
分不清是自己的三味神砂太強了,還是那藥材不對勁。
那三十五種藥材雖然組合,但似乎少了什麼東西。就好像少了一位主將,不能將所有力量融合起來,將三十五位藥材的力量統合在一起,面對火毒之力焉能不敗?
但他也不敢貿然下結論,胡亂冤枉好人,畢竟自己和對方沒仇,對方沒道理坑害自己。
不過崔漁並非沒有準備,眼見著火毒之力愈加肆虐,彷彿要將自己整個人都點燃起來,崔漁就要發動起死回生之術。
管你什麼力量,在起死回生的力量前,都要被平息下去。
只是發動起死回生,可惜這鍊鐵手卻是不能修煉了。
就在此時崔漁此時天賦神通發動:
【發現詭異之力入侵,篡奪後可獲得神通‘坐火’。】
【代價:闢火。】
【注1:代價可豁免。】
【注2:可抵抗一切火毒入侵。】
【請問是否篡奪其力?】
看著眼前資訊,崔漁當真是大喜過望,想不到竟然峰迴路轉,這股火毒之力竟然觸發了自己的天賦神通。
想想也是,這可是三味真火燃燒熔鍊過的鐵砂,自然具備了一絲絲三味真火大火氣。
“發動!”崔漁想都不不想,直接發動神通。
【吞噬詭異之力成功,提取小神通:坐火。】
【姓名:崔漁。】
【天賦:篡奪。】
【神血:三萬八千縷。】
【神通:起死回生(大)。】
【神通:物質轉化(小)。】
【神通:坐火。】
伴隨坐火神通提取,崔漁只覺得身軀內一股暖流轉過,然後一道資訊流入腦海。
下一刻坐火神通發動,崔漁體內周身經脈震動,那本來肆無忌憚的火毒之力竟然如遇剋星,紛紛倒退回崔漁的手掌上。
雖然火毒倒退累積在手掌上,但是卻被牢牢的禁錮在經脈內,任憑其在雙手經脈上衝撞,其雙手上彷彿有一層奇異筋膜,將火毒之力擋了回去。
如果說那火毒之力是澎湃大海,那筋膜就是不可撼動的摩崖。
任憑火毒肆虐,卻撼動不得那摩崖分毫。
“哈哈哈,哈哈哈,卻不曾想小爺我自有奇福庇佑。”崔漁放聲大笑。
多虧自己福大命大!
“等我練成本事,非要查清真相,好生的還回去不可。”崔漁眯起眼睛,看著在鐵砂中泛紅的手掌,接著手掌快速的在鐵砂中穿梭起來。
伴隨著崔漁動作,鍋中鐵砂飛揚,看似是胡亂的在鐵砂中攪拌、抽插、隨意翻炒,可一舉一動之間,無不是利用那灼熱的鐵砂在刺激著手掌上的竅穴。
人的手掌雖小,但按照鍊鐵手記載,卻有三十六竅,八十一穴。而崔漁要做的就是按照順序不斷刺激打磨竅穴,激發竅穴內的氣機,將竅穴內的氣機連成一片,使得雙掌蛻變為‘極’。
等手掌蛻變為‘極’之後,就可以入微,竅穴內留下一縷鐵砂的火中精。
按照修煉所用的鐵砂不同,留在竅穴中的火中精也就不同。
自此後火中精與竅穴中的氣機融為一體,只要人活著氣機不斷絕,那一縷氣機也就永遠都不會熄滅。
到那時就有了控制手掌竅***孔的本事,以火中精煉化各種天材地寶,汲取外界精鐵之氣來彌補自身,就會源源不斷的誕生炁。然後以火中精煉化外界的各種天材地寶契機孕養雙手,然後雙手竅穴按照某種規律將那氣機煉化,催生出一種炁,在以誕生的炁去滋養血脈,在以血脈為根源,滋養鍛鍊全身筋骨。
崔漁腦海中不斷回憶著修煉鍊鐵手的關竅。
他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傍身,又可以壓制火毒之力,當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。就算明知石龍傳授給自己的秘籍有問題,可是他不在乎。
有問題又如何?
只要能壯大我的身體,叫我加快融合神血,那就練了。
“以鐵砂刺激竅穴,以呼吸調動人體氣機,在輔佐三十六種草藥壓制鐵砂的毒性,就是鍊鐵手的關竅。”
伴隨著崔漁不斷翻動鐵砂,一點點感悟湧上心頭。
不得不說崔漁很聰明!
超乎想象的聰明!
他不但聰明,而且還能舉一反三。
“道門以丹田為極,儒門以精神為極,我輩武者以肉身為極。三者皆各有側重。”崔漁此時大概明悟了其中的關竅,三者修煉的不同之處。
就見崔漁目光灼灼,手掌猛然向鐵砂伸去,然後就是痛的一激靈一激靈的,猛然快速翻動鐵砂。
小學生都知道,手掌劃過焰火,只要速度夠快,就不會被火焰灼傷。
相反,一旦停頓,就會被火焰燒傷。
先前雙手直接插入鐵砂不動,是他魯莽了,也怪那石龍根本就沒有給他講解清楚。
“話啦~”
鐵砂揚起,崔漁猛然收回手掌,再去看時,手掌上已經多了兩個血泡。
“雖然可以坐火,壓制火毒之力,但鐵砂對肌膚的物理傷害卻無法避免。”崔漁面無表情,手掌又一次向著三味神砂插了下去:
“要習武,就必須要有大毅力。區區傷痛算什麼?以後走入江湖,會遇見比鐵砂恐怖十倍、百倍、千倍、萬倍的事情,難道到時候依舊要退縮嗎?想要刀頭舔血,江湖爭鬥就少不了廝殺見血!區區血泡而已。”
崔漁面無表情的翻動鐵砂,一遍揣摩鍊鐵手的關竅:
“修煉鍊鐵手的人,只怕到最後都沒有好下場,學過物理的人都知道,能量是可以傳遞的,將人的肌膚防護磨開,讓精鐵與火毒之氣灌入體內,在強壯的身體也忍受不住這般摧殘啊。”
火焰是什麼形態?
學過物理的人都知道,火焰是能量!純粹的能量!
能量是可以傳遞的!
火焰把紙點燃,本質上是火焰的能量轉移到了紙上,然後將紙轉化為了最純粹的火焰能量。
而人翻動火熱的鐵砂,就是這般原理,將火焰的能量透過鐵砂,以一種極其緩和的方式轉移到人體內。然後鐵砂之氣焰燃燒人的生命,開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,用來改造這雙手掌。
等到人的生命力如紙張一般被灼燒乾淨,剩下的就是灰燼渣宰。
可就算是極其緩和的方式,那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啊!
非要那天生異種,鋼筋鐵骨不能承受。
崔漁目光如炬,強忍著疼痛,冷汗一滴一滴就像是下雨一樣滴落下來,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,不過半刻鐘一雙手掌就已經血肉模糊,全都是血淋淋的傷口以及燙傷。
不得不說,面對著生命的威脅與痛苦,人的潛能將會前所未有的激發,一個時辰後崔漁面無表情的聞著鐵盆中的烤肉香氣,一雙手掌在鐵砂中翻滾而過,竟然精妙無比毫無差錯的完成了一次穴道刺激,按照某種規律將雙手的竅穴刺激了一遍。
一絲絲玄妙的氣機在雙手竅穴內流轉,迴圈往復生生不息,同時一絲絲三味神砂內的火毒氣機,也被那玄妙氣機收攝了進去,與玄妙氣機融為一體,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就此落地生根。
崔漁自鐵砂內拔出手掌,一雙手掌紅腫的已經像是豬蹄,整隻手掌血肉淋漓,看起來就像是菜市場那淋漓血肉。
“泡藥。”
崔漁看了一眼手掌,並沒有直接發動回生術,而是看向旁邊爐子內早就準備好的草藥,直接將手掌伸了進去,他要親自感受一番修煉鍊鐵手的全部過程,才能用神通加以輔佐。
然後又是一陣慘叫,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洞窟,簡直聞者心驚。
“呼吸!注意呼吸!利用呼吸調和全身氣血,將身上的氣血統籌起來,推動身上氣血快速流動,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吸收草藥的力量。”
崔漁強迫自己在那劇痛之中冷靜下來,不斷回憶著鍊鐵手的種種關竅。
伴隨著鍊鐵手內新誕生的氣機運轉,鍊鐵手內哪一絲絲火毒之力發動,竟然將盆中草藥精華煉化,收攝入手掌竅穴內,不斷滋潤著崔漁血肉淋漓的雙手。
草藥的清涼劃過,崔漁血淋淋的手掌傷口收縮,血肉模糊的痕跡被壓制、修復下去。
不過一個時辰,盆中草藥化作了清湯,而崔漁手掌此時也變得細嫩如羊脂。
“不可思議!不可思議!我竟然修煉一次直接入門了,是我的天賦太高?還是武道入門的門檻極為容易?亦或者是鐵砂的力量太強了?這可是三味真火熔鍊過的三味神砂。”崔漁舉起雙手,在仔細打量著手掌的顏色。
在雙手之中,有一股氣機迴圈往復,不斷穿插雙手的三十六個竅穴。
那氣機每流淌迴圈一次,就會誕生一股奇異力量,遊走崔漁周身經脈,去滋潤崔漁的筋骨。
“不可思議!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。”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。
“武道嗎?果然是可以壯大筋骨,增強血脈的力量。”崔漁看著三味神砂,隨手抓起一把三味神砂,然後雙手內的火毒之力發動,不斷將三味神砂的火毒之力吸納入手掌,那火毒之力不斷壯大著崔漁鍊鐵手的威能,又有一絲絲炁誕生,去滋潤崔漁筋骨,相助他熔鍊血脈。
那一股力量每壯大一份,崔漁身軀能容納的神力就強大一絲。
“不可思議!真是不可思議!”
崔漁已經是不知第幾次發出驚歎,一邊熔鍊三味神砂,一邊擺出一個個姿勢,利用一道道呼吸去調動體內的氣血催動筋骨去吸收新誕生的‘炁’。
而同時無窮無盡的神血之力在崔漁體內轉過,灌入了崔漁口中的神珠內,不斷對神珠進行煉化。
“鍊鐵手算是入門了,未來一切都會變得越來越好。”崔漁在洞穴內修煉了一夜,估算時辰外界應該差不多了,才收了功法,然後邁步走出洞穴。
很好!
很強大!
彷彿渾身都充滿力量。
“筋骨在不斷變強,但筋骨強度只是筋骨強度,搏殺法門、擊技之道,才是將武道修為發揮得淋漓盡致的終極武器。
否則即便是你武道修為在高,可擊技之術太差的話,那也只會是一個活靶子罷了。
一夜修煉,崔漁走出井下,此時天邊只是略微泛白,還沒有東來紫氣。
換好衣服,在村頭洗漱後,崔漁向著家中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