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漁看著床上的花豬,眼睛裡殺機瀰漫。
下一刻神通‘物質轉化’發動,只見那花豬的心臟處肌膚竟然化作了豆腐,嫩得能滴出水的豆腐。
他體內的神力不多,只有髮絲粗細,面對道行高深的妖道,崔漁竭盡所能,能做到的就是將那花豬心臟處的肌膚轉化成硬幣大小的豆腐。
此時睡夢中的花豬似乎察覺到了危機,眼皮輕輕抖動,可是還不待其反應過來,那刀子已經刺出,插入了妖道的心臟內。
撲哧~
殷紅色的血液泉水般噴濺出來,只聽得一道痛呼‘痛煞我也’,花豬猛然睜開眼,驚的崔漁下意識攥住殺豬刀瘋狂攪動,將那心臟徹底攪碎。
砰~
崔漁倒飛出去,持著殺豬刀,整個人直接向後倒飛出去,跌落炕上,又翻滾到了地下。
花豬面色驚恐,身軀一陣扭曲掙扎,化作了妖道模樣,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的捂著胸口,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崔漁,口中鮮血流出:“不可能!你憑什麼破我銅皮鐵骨!”
話語落下妖道體內一道流光飛出,徑直向崔漁體內撞擊了過去,不待崔漁反應,已經沒入崔漁體內。
“小心,那妖道竟然練出了天蓬胚胎,想要對你奪舍!”師孃在一旁喊叫,驚的花容失色,猛然撲伸過來,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【發現詭異之力入侵,可煉化詭異之力為神血,請問是否煉化?】
【注1:煉化可獲得五縷神血。】
【注2:無神通篡奪。】
【注3:代價由人逐漸變神。】
“由人逐漸變神?”崔漁一愣。
【一滴神血由四萬八千縷組成,若能累積十二萬九千六百滴神血,可化作半神。以血液伐骨、脫胎、練神,可化作先天神靈。】
“先天神靈?”
崔漁想都不想,直接發動天賦,只聽得崔漁體內一聲慘叫,妖道進入崔漁體內的胚胎來不及反應,直接被天賦神通煉化。接著一股熱流灌入血液之中,崔漁體內的血液一陣波動,多了一縷縷微不可察的金黃。在哪血液裡,似乎有一種堪稱不可思議的力量在蘊含。
“砰~”
說時遲那時快,一股力量襲來,撲來的師孃直接撞個滿懷,與崔漁倒在地上,抱在一起成了個滾地葫蘆。
“你怎麼樣?有事沒有?”師孃撲在崔漁胸膛上,眼眶發紅淚珠滴落在崔漁的胸膛,眼神中充滿了擔憂。
“我沒事,區區妖道而已,既然已經被我殺死,豈容他翻出風浪?”崔漁驚魂未定,但話語卻故作輕鬆。
“果然沒事?”師孃面色關切的看著他。
“沒事,你看我不是好好的?”崔漁笑了一聲。
“那妖道的天蓬胚胎已經進入你的體內,雖然眼下不會發作,但只怕會潛移默化中影響你,悄無聲息間對你完成吞噬。”師孃眼神中滿是擔憂。
“天蓬胚胎是什麼?”崔漁問了句。
“是對方天蓬變修煉到一定程度後,將自己的精氣神、一切的資訊、一切的修為,化作一道胚胎孕育,欲要接引先天元氣,化作太古天蓬。”師孃自崔漁身上爬起來:“他雖然眼下沒有奪舍你,暗中卻會改變你的身體,將天蓬胚胎中的力量融入你的身體,悄無聲息間改變你的性格,然後再將你吞噬奪舍。”
說到這裡師孃一雙灼灼的眼睛盯著他:“你必須要早日拜入大宗,藉助宗門之力將那天蓬胚胎煉化。”
崔漁站起身,看著女子的關切,笑了笑:“你放心好了,我既然有辦法破開他的金身殺掉他,難道還會懼怕他的元神不成。”
又看向妖道的身軀:“趁著那些人還在沉睡,咱們趕緊搜刮了寶物離去,我總覺得有些不安。”
“那道士的寶貝藏在哪裡我全知道。”
紅衣女子上前直接拿出剪刀將妖道衣裳剪碎,露出一個玉瓶,以及一卷書冊。
“這是道士貼身攜帶的寶物,平日裡從來都不捨得離身。”師孃將兩件東西撿起,遞到崔漁身前。
崔漁接過書冊,上書《天蓬變》三個大字,目光才與書卷接觸,就感覺一股詭異的力量汙染了自己的目光,向著自己靈魂汙染而來。
冥冥中一股難以言述的大恐怖,化作了無孔不入的混亂意境,向著崔漁腦子裡灌注,要將崔漁化成一隻怪物。
“嗡~”
就在此時崔漁天賦發動,所有侵襲而來的氣機盡數被煉化,化作了一縷微不足道的神力。
“小心,這是大冊,記載著大道。一字一句,無不附著真經之力,不可隨意輕看。”
師孃在旁邊提醒。
崔漁將書冊收起,看向師孃手中的玉瓶:“這是什麼?”
“我的龍筋、龍鱗就封印在玉瓶內。”師孃身軀顫抖,將玉瓶遞給了崔漁,明媚的大眼睛盯著崔漁,一點點可憐兮兮的淚光閃爍:“玉瓶上有妖道密法,我現在半點法力也調動不得。”
她將選擇權交給了崔漁。
崔漁看了紅衣女子一眼,伸出手去拿住玉瓶,就感受到一股澎湃的水之氣機圍繞瓶身。
崔漁不會禁法,但他有更省事的法門。
心頭念轉,體內一縷神血變得暗淡,接著小神通物質轉化發動,那神通無視封印,剎那間擊中瓶身,然後瓶身化作了流沙,禁法自然散去。
然後就見兩道流光飛出,灌入龍女身軀內,就見龍女衣袂作響,身上紅衣炸裂,化作了一襲白衣,整個人周身水霧流轉,剎那間外界風雨交匯電閃雷鳴,整個蒼穹一片陰暗,瓢潑大雨灑落而下,卻又轉瞬天空放晴。
龍女白衣飄飄,恍若神仙中人。
“好熟悉的力量。”龍女站在崔漁身前,整個人精神有些恍惚朦朧。
崔漁看著龍女不語。
“多謝你了。”龍女收斂氣息,一雙眼睛看著崔漁,明媚的大眼睛裡滿是喜色。
“我也要多謝你。”崔漁笑了笑。
“我才剛找回龍筋與龍鱗,必須要立即返回龍宮之中修復真身,否則日後必然會落下破落病根。你隨我回東海吧!”龍女看著崔漁,眼睛裡充滿了期許。
崔漁搖了搖頭。
龍女面色失望,明眸逐漸暗淡:“你要去哪裡?”
“走一走,看一看,繼續尋訪仙道,看一看著大好河山。”崔漁笑了。
“我龍宮就是神仙所在,何須你去尋訪?況且人族最重傳承,想要學得真本事,可是千難萬難,何必捨近求遠?”龍女眼巴巴的看著他。
迎著龍女眼巴巴的神態,崔漁那一刻怦然心動,只要進入龍宮,距離神仙之路就無限接近。原身出來苦苦求道,為的是什麼?還不是為了長生不死的神仙大道?
可理智戰勝了長生不死的慾望,崔漁在龍女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。
海族是什麼情況?
在他的記憶中,龍族與人族的關係可是並不怎麼友好,一直都氣氛緊張的很。否則嶗山道觀豈敢大搖大擺對龍族動手?
而且海族的妖怪中,多有吃人的習慣。
況且他的天賦神通是吞噬詭異之力,他尚未弄清自己的天賦神通,要是去了海族後,將自己的金手指暴漏出來,到時候出了虎口進了狼窩。
至少也要先把自己的天賦神通給搞清楚再說。
龍女一雙眼睛盯著崔漁,見到對方搖頭拒絕,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。
“三年後我會出關,你要是沒有拜師,我一定會為你送來龍宮內收藏的人族修煉法,助你煉化天蓬胚胎。”龍女看了崔漁一會,轉移了話題。
崔漁沒有反駁。
“這一分別就是三年,三年內我要呆在化龍池哪裡都去不了。三年後我要是去了洞庭湖,只怕你我在無相見之日。將你身上的衣服送我吧,也算是留個念想。”龍女目光掃過崔漁的身體。
崔漁聞言一愣,呆呆的看了龍女一眼,看著白衣飄飄的龍女,心中也不由的升起淡淡傷感,脫下了身上的衣服。
看著崔漁脫掉衣服,龍女斜倚在門框前,眼神中露出一抹安靜:“那個小女孩,是道士自河州衛外掠來的,據說是一大戶人家女兒。大戶人家姓武。你抽空將她送回去,也能換一些錢財。否則她一個小女孩在這魔窟內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死於非命。”
“不是你親生的?”崔漁一愣。
龍女玩味的看著他:“天蓬變第一禁忌就是女色。”
隨即崔漁反應過來,連忙轉移話題:
“河州衛有姓武的大姓嗎?”
“我對人族並不熟悉。”龍女依舊面帶玩味的看著他。
崔漁面色窘迫,說不出話,只是將身上的大衣遞了過來。
眼見著天空明月偏移,看著崔漁的窘迫,龍女笑了笑,坐起整理衣服:“我該走了,再不走就要耽擱根基了。”
一邊說著,將崔漁的衣服折起來,小心翼翼的收好。
“什麼時候再見?”崔漁問了一聲。
“等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情,自然回來找你。”龍女看著崔漁打趣的笑了一聲:“既然不捨,何不隨我一道離去?”
崔漁笑而不語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龍女說了一聲,轉身就走。
眼見著龍女離去的背影,崔漁心裡也不由的升起一陣傷感。
眼見著龍女走到門口,身子忽然頓住,轉過身來又走到崔漁身前,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,崔漁在她亮晶晶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
就見龍女略作沉思後,自袖子裡掏出一隻雞蛋大小的香囊,上面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水晶宮:“此物送給你吧。這是一個乾坤袋,裡面裝著一件至寶,此寶事關重大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。三年之後我要是沒有來找你,袋子裡面的東西你就自行處置吧。只是千萬不要將袋子裡面的東西拿出來,更不要叫人看到這個袋子!”
“後會有期!”龍女說完話,只聽得外界一陣電閃雷鳴,人已經消失不見。
手中拿著香囊,看著空蕩蕩的屋子,外界淅瀝瀝的小雨,崔漁不由得呆愣在那裡,整個人又些悵然若失。
崔漁嘀咕一聲,看著手中香囊,感受到了一絲絲奇妙力量的波動,神力流轉間,一座房屋大小的空間出現在眼前。
在空間內,一顆嬰孩頭顱大小的水藍色珠子閃爍。
即便是隔著錦囊,崔漁也能感受到珠子內一股浩瀚蓬勃的偉力在其中孕育。
透過水藍色的珠子,崔漁彷彿看到了浩瀚無窮的瀚海,滔滔不絕的海水在其中碧波盪漾。
“不論這珠子,還是這錦囊,都是真正的寶貝。尤其是乾坤袋,省下不知多少麻煩。”
看著錦囊,崔漁呆愣了一會,若有所思的將錦囊收起,然後起身穿好衣服,開始在屋子裡翻箱倒櫃。
不多時自泥土中挖出一個箱子,開啟箱子是數百兩銀票,還有一些零散的金銀。
收拾好細軟行囊,崔漁打好包裹。
他雖然有乾坤袋,卻依舊打了個包裹,將所有不貴重的東西,都放在包袱內。
出門不帶包裹,一看就有問題。仔細的將老道士屋子搜了又搜,確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,才起身起身來到偏房,看到了熟睡中的小小少女。
就是那個被崔漁攛掇掀翻道士船隻的少女。
女孩很小,只有五六歲大小,粉嫩嫩的很可愛。
少女睡得昏沉,還在嘟囔著嘴,睡夢裡不知在吃些什麼。
崔漁略作沉思,拿起油紙傘,小心翼翼的將小女孩抱起後,悄悄的推開門走人院子裡。
去看隔壁院子眾位師兄,一個個睡的昏昏沉沉,豬一般的鼾聲響徹整個院子。
“妖道死了,希望你們好自為之,莫要練妖法了。有的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。”崔漁有心留下書信,勸告諸位師兄不要在練妖法,可想來自己根本就不識字,只能作罷。
撐起油紙傘,身型消失在了雨幕之中。
至於說院子裡的諸位同門師兄弟?
等到眾人發現師傅死了,自然會散去。至於會不會變成豬?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崔漁走了半日,直至天邊泛光,才將少女放下,然後拿起書冊,藉助晨光觀看起來。
至於說書冊上的詭異之力?
崔漁的倒是巴不得對方侵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