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對視一眼,均沒有開口。
不過目光卻看向了身旁的茅十八和左志剛。
“你們還惦記著功勞啊?”
趙平沒好氣道:“都已經火燒眉毛了,能不能齊心協力一些?”
“先生,他們兩個總得分出來一個高下吧?”
阮文迪道。
“是他們兩個未分出來嗎?”
趙平無語道:“我看是你跟泉子想要比一比吧?”
“呵呵。”
阮文迪乾笑一聲,沒有表態,算是預設了。
的確要分啊。
之前西坪村只有他一個謀士,被提拔為軍師,操勞整個西坪村的所有事務。
可眼下呢?
來了一個管永寧,又來了一個阿大健。
指不定後面還要來多少能人志士呢?
再不好好表現一番,以後西坪村就沒自己什麼位置了。
若是在豫州防衛上超越夏泉,必定能穩固自己在西坪村的地位。
“既然如此,何不再讓他們比一次呢?”
阿大健建議道:“反正此時飛鷹將軍還沒有來,他們只比策略。”
“至於如何執行,還需要按照飛鷹將軍的要求來做。”
“那你們把各自的計策寫下來吧。”
趙平說:“待寫完,一起呈現出來。”
“好。”
阮文迪點頭答應。
而夏泉卻皺起了眉頭,苦澀道:“先生,我,我不會寫字。”
“竟然還不會寫字。”
趙平嚴肅道:“回西坪村後,自己領罰。”
“還有,這個給你。”
“以後沒事的時候,多讀多寫,儘快把文化水平提升上來。”
“西坪村的將領不能有文盲。”
“是。”
夏泉恭敬的點頭,把趙平扔過來的一個小冊子如獲至寶般藏了起來。
“那是什麼?”
阿大健好奇道。
“《三字經》。”
夏泉說:“西坪村學堂必讀之物。”
“能讓我看看嗎?”
“可以。”
夏泉知道先生要重用阿大健,自然沒有藏著掖著,從懷中把《三字經》拿出來遞給了對方。
趙平繼續道:“既然泉子不會寫字,那就由阮軍師來寫吧。”
“你寫完後,泉子先講述他的策略。”
“然後再把你寫的拿出來我們做對比,如此,也能防著抄襲。”
阮文迪依言,拿起紙筆,去一旁開始認真書寫自己的策略。
茅十八和左志剛彼此對視一眼,均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和苦澀。
說好的他們兩個比拼。
爭奪平匪軍統率的職位。
結果呢?
他們兩個好像就是個純粹的打手,聽命行事,無任何建樹。
看來回頭也要跟著泉哥一起去學堂好好學習學習了。
不然就要被西坪村淘汰。
別說往前晉升,能保住百夫長的位置就已經不錯了。
而阿大健卻驚喜道:“這,這,這《三字經》哪裡來的?”
“我寫的,怎麼了?”
趙平心驚道。
很擔心這貨來一句,“你寫的?這不是宋朝王應麟寫的嗎?”
好在,阿大健躬身叩拜,激動道:“先生大才,咱家佩服。”
“有了這本《三字經》,以後教學會更加的方便。”
“這才哪到哪啊。”
趙平傲然道:“待你去了西坪村,會見識到更加有利的教學工具。”
“《三字經》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。”
“還有更好的教學工具?”
阿大健震驚道。
“必須的啊。”
趙平說:“像拼音,西坪村數字,運演算法則等等,都是西坪村獨創。”
“別看你也算是飽讀詩書之輩,可放在西坪村,恐怕連六歲的孩童都不一定比得上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
阿大健有些不服氣。
不過也沒有計較,反而對西坪村更加嚮往。
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西坪村一趟,感受一下那邊的風土人情,以及文化傳承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阮文迪寫完了策略。
趙平示意夏泉陳述他的計劃。
“先生,我覺得咱們應該佯裝陛下並沒有離開豫州。”
夏泉說:“仍舊做出對戰的樣子。”
“如此的話,那些刺客就會趁機殺到陣營當中,咱們甕中捉鱉,把他們一網打盡。”
“待那些隱藏的勢力反應過來,刺客這一塊已經被清剿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餘下的便是大軍。”
“而大軍出行,行蹤很難隱藏。”
“咱們只要做好情報工作,一旦發現敵軍,提前埋伏,用諸葛連弩,投石車,定能讓他們有來無回。”
聽到夏泉所說,阮文迪眉頭深深皺起,質問道:“泉子,你是不是看了我寫的計策?”
“沒有。”
夏泉搖頭,“就算真的看了,我也認不出來那麼多字。”
“這些都是我所想。”
“莫非跟軍師想的一般無二?”
“讓先生來說吧。”
阮文迪把自己寫的策略遞給了趙平。
趙平展開,大致看了一眼,笑著道:“你們兩人想的一處去了,看來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。”
“既如此,就這般執行吧。”
“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缺乏高手,一旦刺客來的太多,你們恐……”
不等趙平把話說完,夏泉就拍了拍腰間的諸葛連弩,傲然道:“先生,有這個在,就算碰到高手,也很難直接就把我們斬殺。”
“驚動到外面的護衛,他們插翅難逃。”
“行吧,你們安排吧。”
趙平點點頭,“我去州城面聖,把陳同等人的家眷送過去,再跟他商討一些事情。”
“待我回來,會檢查你們的佈局。”
“萬一傷到先生了呢?”
阮文迪擔憂道。
“你笨嗎?”
趙平沒好氣道:“就不能把諸葛連弩的箭矢換成沒有箭頭的嗎?”
“是,屬下知道了。”
阮文迪紅著臉道。
趙平沒再跟他們廢話,帶著李虎和影一出行。
由呂品負責押送陳同等人的家眷。
自然少不了一番咒罵。
但呂品是什麼人?
那是地地道道的土匪,兇狠起來都敢拿刀割自己的舌頭。
君不見,此時呂品又拿出了鬼頭刀,舔著刀刃,陰冷道:“你們再敢咒罵一句,老子就把你們的舌頭都割下來。”
“就像這樣。”
然後……他的舌頭又流血了。
不過這次沒有上一次割的傷口深,僅僅劃破了一層皮。
即便如此,也疼的呂品直皺眉頭。
下次應該換一個鈍一些的鬼頭刀,不然真把舌頭割掉了,就得不償失了。
然而偏偏這個時候,李虎把腰間的唐刀遞了過來。
“呂品,用這把刀。”
李虎說:“這把是先生特製的唐刀,吹毛斷髮,削鐵如泥。”
“保證你割舌頭的時候能一次性割下來,絕不會再動用第二刀。”
“我……”
呂品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明晃晃的唐刀,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。
裝逼遭雷劈!
趙平在心中冷笑。
不過這方法倒是挺好的。
如此一鬧,那些被捆綁的家眷果真沒敢再胡亂咒罵,威懾力十足。
就是不知道是削鐵如泥的唐刀威懾的,還是鈍刀威懾的,反正效果不錯。
直到進入州城,也沒人敢再開口。
“陛下,陳同等人的家眷已經被帶過來了,還有豫州那些反叛的官員,也都一同押送過來。”
見到陳玄,趙平就恭敬的彙報。
“陛下,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?”
“還能如何處置?”
陳玄冷漠道:“當然是殺無赦。”
趙平沒有接話。
說皇帝弒殺嗎?
按照正常的懲罰措施,像這種謀逆之罪,應該誅九族。
現在只殺一些家眷,並沒有連累到九族,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。
可一次性砍了千人的腦袋,趙平一時間仍舊有些接受不了。
也許,這就是時代不同,造就的人的思想也不盡相同吧。
“你不替他們求情?”
陳玄意外道。
“求情?”
趙平愣了一下,苦笑道:“他們當家的犯的都是誅九族的大罪,陛下僅僅砍殺嫡系家眷的腦袋,已經足夠仁慈了。”
“臣若再求情,那就是不體諒陛下的良苦用心。”
“你應該為他們求情。”
陳玄說。
“為何?”
趙平不解道。
“有三點。”
陳玄伸出了三根手指頭,一度讓趙平懷疑,這個陛下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西坪村的動向,連這種西坪村標誌性的動作都能學的有模有樣。
或者說,陛下天生就當屬於西坪村。
“其一,朕帶你回京,肯定要秘密進行,不能讓外人知曉。”
“如此情況下,朕若在豫州殺的人頭滾滾,血流成河,訊息勢必會傳到那些二心之人的耳中,會影響我們的大計。”
“其二,你的人留守豫州,勢必會跟那些殺手對手。”
“他們身邊沒有高手護衛,只能仗著人多,或者計謀。”
“而計謀,當屬引君入甕為最佳。”
“倘若此時殺的那些家眷,誰來幫助他們遮掩事情的真相,把那些隱藏在暗中的殺手釣出來,一網打盡呢?”
“還有其三,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