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玄連朝服都沒有更換,興沖沖的來到朝堂。
坐在龍椅上。
本打算讓文武大臣出謀劃策,制定剿匪方針策略。
然而……呼啦!
朝堂上跪倒了一大片。
“陛下,萬不可魯莽,豫州匪患嚴重,已經到了自立為王的地步,陛下萬金之軀,怎能深入險境?還是派的將領前去剿匪吧?”
“陛下,臣願意代往。”
“陛下,匪患交給州牧大人治理便好,陛下日理萬機,豈能做這種無用之事。”
“……”
你一言我一語,全部都是勸諫陳玄,讓他稍安勿躁,從長計議。
唯獨柳定北老將軍願意代替陛下出征剿匪。
“好,好,你們可真行,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。”
陳玄被氣笑了。
“朕叫你們來,不是讓你們來勸朕,而是讓你們出謀劃策。”
“你們倒好,一個個未戰先言敗,還有一點大未王朝好男兒的氣魄嗎?”
好男兒氣魄?
我們都是文臣啊。
要氣魄幹什麼?
老老實實的貪墨銀子不好嗎?
非要打生打死,何必呢?
“朕不管你們如何勸諫,朕都不會聽。”
陳玄又道:“朕意已決,就要出兵剿滅豫州土匪,誰再敢出言阻攔,以勾結土匪的罪名押入大牢。”
“待朕凱旋而歸時,問斬城門口,為朕慶功。”
聽到這話,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沉默不語。
內心卻是各懷鬼胎。
有人希望陳玄親征,最好是死在豫州,再也回不來,那樣他就能在皇宮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有些感嘆陛下老當益壯,還能出戰。
也有人心疼陛下,陛下都年近六十了,竟還要領兵打仗,偌大的大未王朝竟然找不到一人能代替陛下征戰的將領。
像柳定北。
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淡化。
太好了。
老子終於又有了用武之地。
不然堂堂武將整日跟這些文臣在朝堂上爭執不休,昔日的銳氣都已經被磨平了。
這次跟著陛下出徵,一定要殺的那些土匪人仰馬翻。
再現鎮北將軍的傳奇。
“三日。”
陳玄又接著道:“朕只給你們三日的時間。”
“給朕集結五萬兵馬。”
“三日後,朕要帶著他們出征豫州,不得有誤。”
“這件事情鎮北京軍負責。”
“誰敢阻攔,直接抓起來,扔到天牢。”
“是,臣領命。”
柳定北激動道。
然而兵部尚書雲承澤卻站出來皺著眉頭道:“陛下御駕親征是好事,只是三日之內去哪籌集那麼多兵馬?”
“皇城有一萬御林軍,長安城有兩萬守城軍,這兩支軍隊都是維護大未王朝的關鍵,不可輕動。”
“那五萬兵馬從何而來呢?”
陳玄略顯尷尬。
竟忘記兵馬的事情了。
難道要調集皇城的禁衛軍?還是調集長安城的守衛軍呢?
陳玄猶豫不決。
還不等他想好解決辦法呢,戶部尚書劉來也站了出來。
“陛下,即便是有兵馬,可糧草呢?”
“一個士兵一天最低也要吃三斤糧食,五萬人,一天就要消耗掉一千二百五十石糧食啊。”
“豫州路途遙遠,大軍行軍緩慢,等抵達豫州,最低也需要十日。”
“往返各十日,這便是二十日。”
“而土匪分散在各地,往往都藏匿在山頭密林等隱蔽之處,一處處尋找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。”
“再加上交戰,對峙等等。”
“沒有半年時間,跟著就完不成。”
“半年,一百八十天,二十二萬五千石糧食。”
“陛下,國庫沒有那麼多糧食啊。”
朕的內帑充盈,不用國庫出一分一毫,朕也能把五萬兵馬的糧草湊齊。
陳玄很想豪氣的丟下這麼一句話來打臉。
奈何,他給忍住了。
內帑是自己的小金庫,國庫是大未王朝的。
自己用內帑,隨用隨取,沒一個人敢說三道四。
可若是用國庫的銀兩,這個大臣諫言勸阻,那個大臣說三道四。
即便是沒人反駁,也要經過好幾道手續,層層蓋印才能讓銀子落到他手中。
好像還落不到他手中。
直接就被分派出去了。
還是內帑用著舒服啊。
所以能不動用就不動用。
先把國庫榨乾,實在不夠,再由內帑來湊。
剛打算問國庫還有多少銀兩可以動用呢,工部尚書朱鑄也站了出來。
“陛下,還有兵器,盔甲。”
“近幾年,咱們大未王朝見周邊國家可憐,要賞賜給他們東西,其中便有鐵。”
“以至於我們如今可供錘鍊兵器盔甲的鐵不太多,每年還要往邊關送一批過去。”
“庫房所餘不多,僅有一萬多套,根本無法裝備五萬兵馬啊。”
陳玄又尷尬了。
竟忘記還有兵器一事了。
這咋辦?
總不能手無寸鐵的去剿匪吧?
真那麼搞的話,誰剿誰還不一定呢。
只是還不等他做出任何回應呢,禮部尚書何志也站了起來。
朗聲道:“陛下出徵,乃國之大事。”
“必須先挑選良辰,尋找吉日,然後再祭拜先祖,隨後調動三軍,鼓舞士氣等等。”
“大未王朝是禮儀之邦,禮法自不可廢。”
“陛下說三日出徵,臣準備不出來。”
“我……”
陳玄被噎住了。
然而吏部尚書陶澤淵也站了起來。
“陛下,你出征,一走差不多就要半年之久,朝堂怎麼辦?國事誰來處理?”
“這裡不得安排一番嗎?”
“臣恐怕三日不夠啊。”
“我……”
陳玄臉漆黑如炭。
還真沒考慮這麼多。
他只聽徐天華講述趙平剿匪的事蹟。
當晚商量出手,第二日就出動。
然後第三日,雲安縣的土匪就被全部剿滅。
三日,人家已經剿滅一個縣城的土匪。
自己已經非常放寬政策,三日才讓集結大軍,準備出發,卻這也辦不到,那也辦不到。
滿朝文武那麼多人,竟抵不過趙平一人之效率。
要他們何用啊?
陳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態。
可轉念一想,又覺得這些人言說的非常有道理。
出征,祭天,祭先祖,鼓舞士氣,這些都是必備的流程。
還有糧草。
大軍出征,糧草先行,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。
兵器,盔甲,也都得武裝到位。
還要集結將士等等。
別說他是皇帝了。
就算是鎮北將軍出征,這些也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。
真·繁瑣啊。
關鍵他是皇帝,離開皇宮,就要安排好身後事。
誰來管國事呢?
誰來批閱奏章呢?
莫非要指望自己那個只有六歲的兒子嗎?
何況,那還不是自己的兒子。
能讓他活到現在,已經是自己開了天恩。
斟酌一二,陳玄就冷著臉道:“朕管不了那麼多。”
“人家趙平剿匪,三日時間,已經剿滅一個縣城的所有土匪。”
“朕難道還不如他嗎?”
“還是說朕的文武百官連趙平身邊的一群烏合之眾都比不過呢?”
眾大臣一個個黑著臉,不敢反駁。
又特麼是趙平!
這個二流子為何如此得陛下恩寵呢?
時不時就把他拎出來對比一下。
說什麼趙平文能提筆安天下。
君不見他寫的一首《將進酒》,縱觀古今,無人能出其右者。
武能馬上定乾坤。
君不見趙平區區一個二流子,就能在三日之內剿滅大未王朝歷來都無法解決的匪患問題。
更何況,趙平還是一個神醫呢。
簡簡單單,輕輕鬆鬆就化解了歷史上都攻克不了的瘟疫難題。
對,趙平還能釀酒。
出品的相思酒,碾壓大未王朝乃至歷史上所有的酒。
連帶著周圍國家上供的貢酒都算上,也比不得相思酒有味道。
還能搞一些發明創造。
像香皂。
一塊就能把身上積累的陳年老灰給洗的乾乾淨淨。
甚至京城那些二世祖已經開發了香皂的其他用途,比如洗澡的時候,擦上一擦,更容易做一些事情。
而且有些二世祖已經派人悄悄跟趙平傳信。
讓他研製一些帶有特殊香味的香皂。
比如花香。
像桃花,茉莉。
地動山搖之時,嗅著那些香味,能讓人有種在桃花樹下,在茉莉花旁邊,在……
總之,只要從陛下口中說出趙平的名字,就是文武百官頭疼之時。
嚴重之時,陳玄能誇讚小半日,還不帶重樣的話語。
此時再次聽到趙平的名字,讓這群大臣恨的牙癢癢。
若趙平就在他們面前,他們都恨不得活剝了對方,生食其肉。
“就如此吧。”
好在此刻陳玄並沒有接著誇讚趙平,而是冷冷道:“三日後,朕要出征,其他的,你們看著辦。”
“退朝。”
“京城,再見。”
與此同時,長安城外,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轉身輕嘆,“希望下次再來京城,不再是被脅迫,而是衣錦還鄉。”
她便是陳玄派人四處尋找的田柔。
今日出京,下一站江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