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定沒有什麼病？”
陳玄淡笑著問，“宋愛卿，你可要實話實說啊。”
“不然就是欺君之罪。”
“臣所說句句屬實。”
宋明也急忙跪倒在一旁，拍著胸脯保證。
“陛下主要就是太過操勞，導致精力憔悴，才會出現嗜睡的情況。”
“要多休息，然後再輔以藥物調理，就能無礙。”
“朕是當今天子，生下來就肩負起光復大未王朝昔日榮光的重任，不批閱奏章，如何能瞭解到民間疾苦呢？”
陳玄苦笑道：“不勞心勞力，如何能解決天下之困境呢？”
“朕就是苦命的人啊。”
宋明選擇了沉默。
然後陳玄又問道：“宋愛卿，你這次回京，除了辭官之外，還有什麼要跟朕彙報的嗎？”
“比如趙平在西坪村幹什麼？”
“回稟陛下，這個還真有。”
宋明恭敬道：“雲安縣的縣府醫官馮正初貪墨銀兩不說，在瘟疫到來之時，更是不顧老百姓死活，逃之夭夭。”
“已經被趙先生給砍了腦袋。”
“如今那邊縣府的醫官由林華擔任……”
“這種小事就不要跟朕彙報了。”
陳玄擺擺手道：“朕要聽的是和趙平相關的事情。”
“他又釀造了多少相思酒？”
“這個臣不知。”
“那他制了多少香皂呢？又制了多少霜糖？”
“這個……臣也不知。”
“那你知道什麼？”
陳玄有些無語。
這也不知，那也不知，朕派你去雲安縣遊山玩水去了嗎？
“臣知道趙先生打算創辦醫院。”
宋明說。
“醫院？是什麼？”
陳玄終於來了興趣，好奇道。
“說白了，就是大一些的藥堂。”
宋明想了一下解釋道：“但卻囊括了很多東西。”
“比如抓藥的藥童，看病問診的醫者，還有專門開刀做手術的手術師，而且還有病房，專門給患者提供休息的場所等等。”
“等等，你先等等。”
陳玄再次打斷他道：“手術是何物？”
“就是把人開膛破肚。”
“什麼？”
陳玄被驚住了，“把人開膛破肚？”
“那還能活嗎？”
“趙平創辦醫院的目的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殺人啊？”
“肯定是救人。”
宋明替趙平說話，“而且手術之後，人是能活的。”
“我在那邊的時候，因為趙先生帶人去剿匪，手下有一個叫劉軍的人，胳膊被土匪砍傷，差點掉了下來，連骨頭都斷了，白骨直接刺破面板，露到外面。”
“趙先生就是給他開刀做了手術。”
“清除部分瘀血，消炎止疼，正骨，縫合傷口。”
“臣離開之日，那劉軍已經清醒過來，想來這會恐怕都已經能下地行走了。”
“這麼神奇？”
陳玄不敢置通道。
“嗯。”
宋明點點頭，“起初的時候，臣也不信。”
“可真正看到趙先生醫治病人的手段，臣才明白，自己以前所學不過是井底之蛙。”
“殊不知，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。”
“所以臣這次回京才想著辭官，然後跟隨趙先生學習更為高深的醫術。”
“妙，真是一個妙人啊。”
陳玄感嘆道：“不行，如此妙人，朕必須把他留在身邊。”
“宋愛卿，你不是要去西坪村跟趙先生學習醫術嗎？”
“朕不準。”
“啊？！”
宋明愣住了，“為何啊？陛下，你剛剛可是答應了臣，總不能要出爾反爾吧？”
“你可是當今聖上，若是朝令夕改……”
“不改。”
陳玄再次擺手，“朕命你去西坪村把趙先生請到京城來。”
“啊？！”
宋明再次被震驚住了。
唯唯諾諾道：“陛下，這個臣恐怕做不到啊。”
“趙先生曾說過一句話……”
“天子呼來不上船，自稱臣是酒中仙嗎？”
“既然陛下已經知道了，何必還難為臣呢？”
“哈哈哈，那是以前，如今卻不同了。”
陳玄大笑起來，“朕要給趙先生賜婚。”
“把朕的公主賜給趙先生，讓他來京城完婚，難道他還敢拒絕嗎？”
“啊？！”
宋明被驚的目瞪口呆。
公主？
整個大未王朝誰不知道？陛下只有以為皇子，哪來的公主？
莫非是前朝的公主？
可那年齡差距……
宋明打了個激靈，為趙平默哀了三息。
“是不是覺得朕沒有女兒，大未王朝無公主？”
陳玄似乎看出來宋明的心思，笑著說：“朕的確沒有女兒，但可以認個乾女兒。”
“比如東海郡郡城田家的田柔。”
“朕聽聞她冰雪聰明，賢良淑德，是大未王朝不可多得的窈窕淑女，而且跟趙先生情投意合，兩人似乎已經私定了終身。”
“奈何田易那個混賬玩意強行把田柔帶到了京城，要把她許配給戶部尚書的嫡長子。”
“硬生生拆散了趙先生的好姻緣。”
“你只需要把這些告訴趙先生，相信他肯定會來京城。”
“只要他來，朕絕對不會再放他離開。”
“陛下，那田柔姑娘還沒有找到呢。”
李延提醒道：“萬一趙先生來了，無法跟田柔姑娘完婚，陛下豈不是要食言了？”
“倒黴蛋還沒有把田柔找到？”
陳玄臉色也有些難看。
自從上次有了給趙平賜婚的想法，陳玄就派倒黴蛋李賀尋找田柔。
結果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？
竟然還沒有找到人。
陳玄冷厲道：“那就不要讓他再尋找了，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，直接砍了他的腦袋。”
“陛下，饒命啊。”
李延急忙跪地求情，“田柔姑娘肯定是擔心田易把她嫁給戶部尚書家的傻兒子，所以躲了起來不敢現身。”
“京城那麼大，李賀又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，手中沒有什麼人手可以調動，想找一個藏身之人比登天還難，這個真不能怪他辦事不力啊。”
“再說，據老奴所知，李賀每天只休息一個時辰，其餘時間都在尋找田柔姑娘。”
“幾乎快要把京城翻了個遍。”
“整個人都累瘦了好幾圈，老奴估計，稍微來一陣大點的風，都能把他刮沒影。”
“還請陛下看在他沒有功勞，也有苦勞的份上，饒過老奴那不成器的兒子吧？”
“哦，對，倒黴蛋是你的乾兒子。”
陳玄也反應過來，揮揮手道：“既如此，就放過他吧。”
“死罪可逃，但死罪難免。”
“就讓他跟隨著宋愛卿一起去西坪村，務必要把趙先生請入京城，否則，他就不要回來了。”
“就算回來，朕也要砍了他的狗頭。”
“是，老奴代不孝子謝陛下皇恩。”
李延磕頭謝恩。
但還是疑惑道：“陛下，朕把趙先生請到京城，還沒有找到田柔姑娘該咋辦？”
“那不是得罪趙先生嗎？”
“萬一他以後不再釀造相思酒，陛下喝什麼啊？”
“他敢！”
陳玄抬高聲音道：“來到京城，朕讓他幹什麼他就要幹什麼。”
“至於田柔姑娘，朕想來應該也是她擔心著現身之後，田易仍舊會逼迫著她嫁入戶部尚書府。”
“一旦趙平來京之事透露出去，相信她會乖乖的站出來。”
“還是陛下聰明，想的通透。”
李延拍了一下馬屁，讓陳玄老懷大慰。
笑的極為得意。
然而，宋明卻開口觸了他的眉頭。
“陛下，此事不妥啊。”
陳玄耐著性子問，“有何不妥？”
“陛下有所不知，趙先生已經有了妻女，還有妾室。”
宋明說：“如今賜婚，又是公主，莫非要讓趙先生休妻棄女嗎？”
“臣感覺，趙先生肯定不願。”
“倘若不休妻，公主下嫁本就是恩澤，難道還要做一個妾室嗎？”
“那有何難？”
陳玄笑著說：“朕把趙先生的妻子，妾室都收為義女，讓她們通通成為公主不就好了嗎？”
“對了，趙先生的妻子，妾室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朕這就派人擬旨，你一併帶去西坪村。”
陛下對趙先生真恩寵啊。
宋明不由得有些酸酸的感覺。
趙平都沒有進過京城，是如何俘獲陛下“芳心”的呢？
不過這樣也好。
有趙先生在京城照拂著，自己留在京城任職，也能更為安穩一些。
斟酌一二，宋明道：“趙先生的妻子叫柳夢茹，女兒叫趙小小，妾室叫……”
話不等他說完，陳玄就一個箭步從案几旁衝了過去。
一把揪住了宋明的衣領，硬生生把他提了起來。
哪裡還有一點老態龍鍾之狀，簡直比青壯年還孔武有力啊。
直接就讓宋明雙腳離地。
衣領勒的他呼吸都困難，臉憋的通紅
想伸手去抓陳玄的手臂，但又礙於君臣之道，沒敢抬手，只能強忍著。
“你剛剛說什麼？”
“趙平的妻子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你再說一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