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要什麼補償?”
彭越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趙平,而是反問道。
“很簡單。”
趙平笑道:“我是個生意人,肯定是以做生意為先。”
“若是彭郡守能在郡城內給我置辦一些鋪子,宅院之類的,剿匪的糧草就完全不用彭郡守操心,我們西坪村全出。”
“確定能把土匪全部剿滅嗎?”
彭越再次發問。
他需要一個保證,不能好處扔出去了,土匪剿不了,他還是無法升遷。
“確定。”
趙平肯定道:“剿滅不了土匪,鋪子還有宅院之類的,我趙平一處也不拿。”
“哈哈哈,好,好,就依你。”
彭越大笑起來,“你們西坪村如今有釀酒廠,紡織廠,鏢師三項產業。”
“我就給你三處鋪子,一處開酒肆,一處開布莊,還有一處開鏢局,如何?”
“不能只是鋪子,還要有宅院。”
趙平提醒道:“開鋪子就需要請掌櫃的,總不能讓人家睡大街吧?”
“而且為了管理三家鋪子,我還要找一個辦事處,負責結算錢財,給傭人發月錢等等,至少也要兩處宅院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
彭越欣然接受。
不管是鋪子還是宅院,郡城都有不少。
待在東海郡十年之久,彭越即便不怎麼欺壓百姓,也是富的流油。
拿鋪子和宅院換自己升遷的機會,簡直不要太划算。
敲定完這個事情,彭越又想到了什麼,岔開話題道:“趙先生,我聽說你跟郡城的富商有一個賭約?”
“賭約?”
趙平搖搖頭,“沒有吧,我都不認識他們,哪來的賭約呢?”
“可為何近幾日他們都在為接手你的廠子做準備?”
彭越說:“像李家,想要接管你的紡織廠,田家想要接管釀酒廠,侯家想要接管鏢局。”
“還有這種事情?”
對於這個,趙平還真的不知。
商業上的事情交給了文卉在打理,一直進行的有條不紊。
跟郡城富商籤的兩萬匹布訂單也早已經完工。
並沒有什麼賭約在啊?
莫非是原主欠下的債?
也不對。
真是原主欠下的債,不可能過去這麼久才爆發。
“你真不知?”
從趙平的反應,彭越多少能猜測出來一些。
看在對方幫自己剿匪的份上,彭越打算提個醒,“我記得你跟郡城富商簽過什麼協議吧?”
“好像跟布匹有關。”
“不錯。”
趙平點頭,“郡城的富商都是好人,在我紡織廠剛成立那會,他們擔心我是個新人,布匹賣不出去,就主動給我送了一筆訂單。”
“足足兩萬匹的布,能支撐我的廠子活下去。”
“可我印象中那兩萬匹布是要求一個月完工的啊?”
彭越無語道。
心中還相當納悶。
這趙平出去剿了一趟匪,難道被敲中了腦袋,變成傻子了?
一個月生產兩萬匹布,就算是郡城最大的布莊田家也辦不到啊,否則的話,他們也不會為了歲布的事情急的團團轉。
“對啊,有什麼問題嗎?”
趙平仍舊不以為然道。
“問題大了。”
彭越看到他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有些生氣了。
趙平可是徐天華力薦之人,真被郡城的富商整垮掉,他這個郡守也有脫不開的責任。
萬一徐天華在陛下耳邊說了一些不好的言語。
別說升遷了,他東海郡郡守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。
必須要讓趙平認清楚問題的嚴重性,提早做出準備。
“那可是兩萬匹布啊,就算是田家,也要不眠不休的生產好幾個月。”
“你們西坪村紡織廠才剛剛成立,能在一個月生產出來那麼多布嗎?”
“到時候交不上布匹,人家就要奪走你的紡織廠,釀酒廠,鏢局了。”
“我能。”
趙平說。
“我就知道你交不上來。”
彭越沒有聽清趙平的回答,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繼續道。
“這樣吧,能交多少交多少,最後實在交不上來,我就賣賣老臉,出面幫你們調停,到時候你再說一些服軟的話,興許這件事情……”
“等等,你剛剛說什麼?”
“你能交出來?”
“認真的嗎?”
“認真的。”
趙平笑著說:“別說是兩萬匹布了,就算是三萬匹,我也能交。”
經過這段時間的發展,西坪村紡織廠已經擁有一百五十臺織布機,每一天日夜不停歇的運轉,能紡織出來十匹布,一個月正好三萬匹布。
而且魯修父子仍舊在派發紡織機的零部件。
過不多久,又能組裝出來五十臺新型的織布機,產量也能再上一個層次。
只要原材料能供應得上,單單靠織布機就能養活雲安縣所有的百姓。
當然,趙平絕不會那麼幹。
大未王朝還處在混亂不堪當中,四處都有敵人虎視眈眈,內部又是貪官汙吏橫行。
陛下還出了一個從老百姓手中徵集糧草去剿匪的政策。
已經把豫州搞的烏煙瘴氣了。
等寒冬到來,恐怕會有大量的老百姓被逼的上山為匪。
亂世將至。
在這種情況下,紡織出來再多的布匹也很難賣出去。
等織布機達到兩百臺,趙平就打算停下來,讓魯修父子專攻器械,比如投石車,床弩之類的。
反正就是要不斷的迭代升級,方能在亂世當中求生。
這些都不能跟彭越說。
這貨雖是個不錯的郡守,但總感覺不是太聰明的樣子。
否則的話,也不可能會窩在東海郡十年。
“竟然真的能生產出來?”
彭越仍舊錶示懷疑,“你怎麼做到的?”
“郡守大人,本官還要剿匪,沒時間給你解釋。”
趙平說:“你真想知道,就去西坪村一趟,親自看看。”
“我跟泉子匯合,商討剿匪計策。”
“你這邊也不要耽擱太久的時間,最好近兩日就把官兵籌集完畢,我隨時都有可能用。”
“嗯。”
彭越也沒耽擱趙平的時間。
目送著他離開。
心中卻也有自己的籌謀。
等剿匪完成,他就要上週折,陳述東海郡的功績。
攻克瘟疫之事,他出力較少,沒敢過分邀功,但剿匪是實打實的出兵了,而且還集結了三千將士,盡殲東海郡土匪,絕對是大功一件。
升遷指日可待。
東海郡往東便是呂丘縣,趙平三人騎馬,不出半日便抵達,見到了夏泉,趙平為之一怔。
夏泉還是那個夏泉,模樣沒有任何改變,仍舊非常沉穩。
但在沉穩當中卻多了一絲剛毅。
更像是一名軍人。
而且來的路上,趙平也看到了鏢師以及女兵。
一個個也都褪去了之前的青澀。
眼眸不再散漫,反而變的深邃,堅定。
看來剿匪這步棋走對了。
合格計程車兵並非是訓練出來的,而是經過浴血奮戰成長起來。
有了這一番經歷,趙平相信,即便是面對真正的生死大戰,這些鏢師和女兵也不會再畏懼。
“先生?”
看到趙平,夏泉明顯一愣,“你不是在青州剿匪嗎?”
“怎麼回來了?”
然後他就想到了什麼,肯定是趙平得知他這邊遇到了難題,特意跑回來幫他解決。
夏泉臉上不由得升起一抹愧疚之色,歉意道:“先生,對不起,讓你失望了,面對聚合在一起的土匪,我竟無對策,還得麻煩先生出手,有愧先生的栽培。”
“泉子不用自責,你做的非常不錯了。”
趙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:“能在短短半個月內剿滅三個縣城,足足八家土匪,而且未傷一兵一卒,實屬難得。”
“即便是我,也不一定能做到你這種程度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高猛大笑起來,甚至有點嘚瑟。
“我就說吧,先生若是知道我們僅用了半個月就滅掉八家土匪,肯定會極為佩服。”
“虎子,跟我透露一下,你跟隨先生在青州剿匪的進展如何?”
“滅的有沒有三家土匪?”
高猛不敢向著趙平炫耀,一旁的茅十八他又不認識,只能衝著二愣子虎子顯擺。
但虎子只是撇了他一眼,哼了一聲,並沒有搭腔。
高猛還以為打擊到了對方,又換了一種語氣說:“比不上泉子也不用不好意思,畢竟青州的土匪蠻橫,勢力又大,的確不是那麼好剿滅的。”
“才半個月的時間,你們能剿滅個一家兩家就已經非常不錯了。”
“不好意思,趙先生剿滅了二十五家。”
茅十八忍不住開口道。
在高猛驚愕的眼神中,茅十八又補充了一句,“二十五家土匪,兵合一處,六千人左右。”
“說是用了半個月,其實前面都是制定計策,真正的戰鬥不足一天。”
“六千人,死的死,傷的傷,俘虜的俘虜。”
“而且同樣未傷一兵一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