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發生的事情,趙平一概不知。
他正在打造自己的小基地。
釀酒廠,紡織廠還有鏢局都在有序進行著,每個人都招收了一部分人手。
只等廠房建起來,就開始上工。
糧食搶收完畢,夏季就號召兩個村的村民幫趙平建房。
足足近兩百號人。
拉磚的拉磚,挖土的挖土,忙的不亦樂乎。
而趙平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,但凡幫工的人,每天管一頓午飯。
肉湯,白米飯,管飽的那種。
外加給三個銅板。
別說男人了,就算是女人,也想跑去幹活。
但卻被趙平拒絕,這種體力活,有男人就夠了。
而且已經近兩百人了,再多的話,就有點多餘,幹活都轉不開身。
惹的一眾女人紛紛眼紅。
但也無可奈何,只能跑山裡面去挖野菜。
同時期待著釀酒廠和紡織廠儘快完工。
趙平就趁著閒暇之際研究白糖和香皂。
這兩項都比較簡單。
尤其白糖,先前趙平就成功用黃泥脫色法制出來了白糖,只是所制白糖太少,而且雜質太多。
經過多番改進,如今一斤糖塊能脫色出來半斤多白砂糖及二兩紅糖。
按照當下市場價,一斤紅糖兩百文。
而白砂糖,是稀缺產品。
至少在雲安縣,趙平沒有見過白砂糖。
其價值肯定非常高。
說不定比相思酒更值錢。
趙平沒敢公開這項技術,一直都是在屋裡自己搗鼓。
當然,也有一個觀眾。
那就是趙小小。
趙平製作白砂糖所用糖塊,就是之前給趙小小買的。
小丫頭不捨得吃,基本都藏了起來。
被趙平搜刮一空。
此時看到趙平把那些黃泥水倒入糖漿裡面,急的眼淚都冒出來了。
哭著哀求,“爹,你又變壞了。”
“把泥水倒入糖裡面,這是在敗家,我要去告訴孃親。”
“等會,丫頭,你先等會。”
趙平叫住她,“小小,爹這是在做實驗。”
“打算製作白砂糖。”
“白砂糖?是什麼啊?”
趙小小懵懂道:“好吃嗎?”
“好吃。”
趙平說:“比之前那種糖塊好吃太多了。”
哄了老半天,趙平才算把小丫頭哄好,甚至還主動幫他燒火。
不多時,趙平就把熬製的糖漿全部脫色。
經過冷卻,除雜,最後得到三斤多的白砂糖,以及半斤多的紅糖。
“嗚嗚嗚,我的糖塊啊,只有這麼一點了。”
趙小小看著所剩的散狀紅糖,再次哭啼起來。
“小小,你嚐嚐這個糖好不好吃?”
趙平蘸了一點白砂糖遞給趙小小。
可小丫頭不斷搖頭,愣是不吃,甚至還壯著膽子去捶打趙平的大腿。
“爹,你又變壞了,讓我吃泥巴。”
“我不吃,想吃你自己吃。”
趙平苦笑,只能把蘸著白糖的手指頭放入嘴裡嚐了一下。
有前世白糖的味道,但卻沒有前世白糖那麼幹淨。
仍舊有雜質,有點硌牙。
但比紅糖塊內含的雜質少太多,而且味道更為純正。
“還不錯。”
趙平點點頭說。
“真的能吃?”
“肯定能吃,不信你嚐嚐?”
趙小小也蘸了一點,用小舌頭舔了一下。
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溜圓,看了看趙平,又看了看那一漏斗的白砂糖,“爹,這白色的糖真好吃,沒有泥巴。”
“既然好吃,都給你吃吧。”
趙平笑著說。
“不,我吃一點就行。”
哪知,趙小小卻搖頭了,“留下一些,給我娘,還有姨娘她們吃。”
“真是個懂事的小棉襖。”
趙平颳了一下小丫頭的鼻子,愛憐道:“放心吃吧,你爹我掌握了這種辦法,以後白砂糖管夠。”
“嘻嘻,爹爹最好了。”
儘管如此,趙小小也沒有拿那麼多白砂糖,只是用布包了一些,撒腳如飛的跑出門去。
因為趙平的家底越來越厚,以至於小丫頭也成了孩子王。
畢竟趙平給她買了很多零嘴,那些孩子總是圍繞著她轉,趙小小就分給他們零嘴吃。
趙平也沒介意。
孩子嘛,童年才是最寶貴的。
等以後上學……不對啊。
趙平猛的拍了拍額頭,他穿越也快一個月了,可從來沒有見過學堂。
就算想讓趙小小上學,也沒地去啊。
這……要不要自己蓋學堂呢?
可請誰來當老師呢?
總不能自己跑過去教一群孩子吧?
算了,先發展自己的小基地吧。
等根基牢固之後,再創辦學堂也不遲。
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步子邁的太大,容易扯到蛋。
而此時的趙小小身邊已經聚攏了一群孩子,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她。
趙小小也沒吝嗇,拿出布包,從裡面取出來一些白砂糖。
剛打算分給那些孩子呢。
就被一隻大手奪走。
“這是霜糖。”
柳夢茹冷厲的聲音傳來,“趙小小,你哪來的霜糖?”
“什麼霜糖?”
趙小小迷惑道:“這是我爹做出來的,家裡還有很多。”
“娘,你趕快回家看看吧,我爹可神了,把黃泥水往……”
不等趙小小把後面的話說出來,柳夢茹就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別說。”
“趕快跟我回家。”
不容分說,柳夢茹強行把趙小小拉走。
留下一群孩子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在風中凌亂。
又沒混到零嘴。
“相公,你怎麼能把霜糖給小小呢?”
回到家,見到趙平,柳夢茹劈頭蓋臉就質問道。
“霜糖?”
趙平也有些納悶,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,笑著說:“你說的是那種白砂糖啊?”
“孩子喜歡,就讓她吃唄。”
“吃?”
柳夢茹臉色陰沉下來,“你知道霜糖的價值嗎?”
“那可是南詔國進貢之物,一斤價值萬金,咱們現在正是用銀子的時候,你竟然給小小吃,那不是敗家嗎?”
“一斤值多少?”
趙平也被震驚住了。
這玩意就是從紅糖當中脫色製成的,二斤紅糖就能製出來一斤白砂糖。
二斤紅糖不過四百文。
變成白糖,竟能值萬金。
也太誇張了吧?
雖然趙平知道物以稀為貴,可這也太貴重了。
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。
咦,不對啊。
柳夢茹很少出門,她怎麼知道白砂糖的價值?
自己逛遍了雲安縣都沒有見過這玩意,她又為何能一口說出霜糖這個名字呢?
還有南詔國又是什麼國?
莫非柳夢茹恢復記憶了?
趙平也很激動,上前抓住柳夢茹的肩膀,急切道:“夢茹,你怎麼知道霜糖的價值?”
“莫非你恢復了記憶?”
“我,我……”
柳夢茹張了張嘴,想要說什麼,可隨即就感覺到頭疼,抱著腦袋蹲了下去。
“夢茹,我不問了,你別想了。”
趙平急忙把柳夢茹摟入懷中,給她按摩,舒緩她的情緒。
趙小小也嚇的不輕,抱著柳夢茹的細腰,哭著說:“娘,你別嚇小小,小小以後聽話,再也不吃霜糖了。”
好半天,柳夢茹才回過神來。
看了看趙平,呢喃道:“相公,我好像又想起來一些事情。”
“先好好休息,等狀態好一些咱們再一起回顧。”
趙平說。
柳夢茹卻搖搖頭,“相公,事關重大,我必須要說。”
“我要回京調兵。”
“啥?”
趙平被雷的不輕。
“回京調兵。”
柳夢茹重複道:“北奴來犯,前線吃緊,我帶著虎符,回京調兵,抵禦北奴。”
“必須要完成,否則的話,北奴就會侵犯到我們大未的土地,到時候北方又是一片民不聊生的場景。”
“相公,我不能再陪著你了,必須執行任務。”
“打住,你先打住!”
趙平無語道:“夢茹,從我們結婚到現在已經六年了,你確定現在回京調兵還有用?”
“我……”
柳夢茹被問懵了。
呢喃道:“六年了啊,已經過去六年了,我沒能把援軍帶過去,肯定已經戰敗了。”
“都是我的錯,我還活著幹什麼?”
“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說著,柳夢茹掙脫出趙平的懷抱,就要撞牆輕生。
“夢茹,別。”
趙平眼疾手快,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她。
也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,抬手就是一記手刀,把柳夢茹砍暈過去。
然後把柳夢茹抱到床上,用繩子捆起來。
這才用冷水把柳夢茹弄醒。
“相公,你捆著我幹什麼?”
柳夢茹感受到自己被捆在了床上,氣呼呼的瞪著趙平。
“夢茹,你先答應我,不能再尋死。”
“我為什麼要尋死?”
柳夢茹有些疑惑,脫口而出。
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什麼,猛的瞪大眼睛。
奮力掙脫。
但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掉,就衝著趙平道:“相公,求求你,趕快把我鬆開。”
“我必須要回京面聖。”
趙平也有些生氣了,“現在回京面聖就是死路一條。”
柳夢茹說:“死我也得回去,不然的話,柳家就完了。”
“已經六年了啊,柳家要完早就完了。”
趙平沒好氣道:“若是沒完,你現在回去等於給了人家針對柳家的藉口。”
“那咋辦?”
柳夢茹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,嗚咽起來,“都是我的錯,竟然害了柳家,我對不起柳家的列祖列宗啊。”
“夢茹,先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。”
趙平拉著她手,輕拍著,安撫道:“你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,然後咱們一起想應對之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