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顏希都看得懂，可拼在一起後她卻感覺陌生了。
她指著第一條，眉眼間帶著幾分複雜的說道：“他……出事了？”
“沒什麼大事兒，活的好好的。”沈斯避重就輕，“能吃能喝，只是還有點小問題我沒能解決。”
聽到這話。
顏希也就放心了。
她也沒多想，只當是聶言深知道沈斯私下裡跟她聯絡的事情了。
知道就知道，確定他沒什麼大礙後她就跟聶叔叔打電話，讓他們來領人，至於沈斯說的這些損失，都是小問題。
“行。”她拿過他的筆準備簽字。
在落筆那一瞬間，顏希頓了一下。
沈斯現在慌得一批，生怕她不把人給領走，故作鎮定的問了一句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？”顏希抬眸看他。
若她沒記錯的話，聶言深為了救她跟沈斯做了交易，以沈斯的性格，不可能在自己的目的還沒達到的時候就讓她將人領走。
這明顯有問題。
沈斯面帶不解之色，裝得非常像：“什麼事？”
顏希繼續盯著他看。
沈斯仍舊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，只是垂在雙側的手，溢位了些許薄汗。
心裡忐忑不已。
“對了。”他及時轉移話題，“雖說聶言深現在能蹦能跳，但每隔一個月還是要來複查一次。”
“好。”顏希答應了。
見他從始至終都沒什麼異樣後，就簽了字。
最壞的結果，就是聶言深的情況還有點糟糕，沈斯醫治不了，真這樣的話沈斯會讓她見到之後必須帶走也正常。
合同一式兩份。
沈斯將顏希的那份交給她後，頓時如負釋重。
聶言深這個包袱，他總算是可以扔掉了！
“顏小姐請跟我來。”沈斯現在可熱情了。
顏希跟著他走，這次去的方向不是之前的醫療室，而是醫療室的反方向。
整個過程一共經過了四道密碼門，第四道密碼門開啟後，沈斯穿著白大褂走進去，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著：“言深，你姐姐來接你回家了。”
顏希：“？”
言深？姐姐？
一頭霧水的她走到了聶言深住的那個房間。
她進去的時候，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看書的聶言深，此時的他身上穿著病號服，面色已經紅潤了。
像是感覺到有人進來，他朝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。
四目相對。
顏希的眉心擰了擰。
聶言深的眼神和神情……怎麼……
“姐姐？”聶言深呢喃了一聲，茫然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。
他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明明不喜歡跟人接觸，就連給他治病的這個醫生他都不喜歡，可看到這個姐姐的時候，腦子裡有很強烈的熟悉感，就好像認識她很久了一樣。
顏希一怔。
幾乎瞬間，她就從聶言深的一系列反應中得出了一個結論。
他失憶了。
“沒錯，她就是你的姐姐。”沈斯走過去，唇角帶著溫和的笑容，“你現在可以跟她回家了。”
聶言深朝顏希看去，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全被顏希的身影占滿。
下一刻。
他站起了身。
往前走了兩步，迷茫又帶著幾分試探的問：“你真的是我姐姐嗎？”
“我……”顏希試圖開口。
“她就是你的姐姐。”沈斯接過話，順帶著跟他交代了一下，“你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，我跟你姐姐談點事情。”
說話間，就示意顏希跟他出去。
走廊外。
顏希心裡掀起了不少波瀾。
她想過蘇夜之前說的各種症狀，唯獨沒想過這個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？”她問了沈斯。
“失去了所有的記憶，智力跟五歲孩子差不多。”沈斯沒有瞞著她，也跟她講了一下注意事項，“雖然糟糕，但跟其他情況比起來，已經好很多了。”
最為重要的是。
雖說智力退回跟五歲孩子差不多，但聶言深算很聰明的那一類。
這也是他為什麼想將他送走的原因，再讓他待下去，他的裝置都要被他給拆了！
“你應該慶幸，他不是徹底失智。”沈斯特意說了這個。
顏希心裡翻江倒海著，五味繁雜：“還能好嗎？”
“能。”沈斯做了保證，朝裡面看了一眼，“但具體什麼時候能徹底恢復我說不準，帶他回去後最好別讓他受刺激。”
“不需要帶他去熟悉的地方刺激一下他的記憶？”顏希問。
“暫時不要。”沈斯說了，“他現在是孩子的心智，倘若受到了刺激，很容易出現其他問題，生活越平穩和溫暖，越有利於他恢復。”
“好。”顏希淡淡的一聲。
沈斯抿了抿唇。
好一會兒後。
他還是說了一些看起來不太恰當，但又想說的事：“我知道你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麼，但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下之前的事情好好帶著他，等他康復之後，再各過各的也不遲。”
顏希想起了之前的事，盯著他看。
沈斯有一點小忐忑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他不是想跟我形同陌路，互不打擾？”顏希重新說了這個事，“既如此，讓我帶著他，不會刺激到他？”
“這個事情說來話長。”沈斯語調很淡，反正顏希簽了字，聶言深的問題也解決了一大部分，“不過你放心，既然我讓你來接他回去，代表你帶著他是有利於他恢復的。”
顏希不會給他糊弄過去的機會：“長話短說。”
“這個事情對你並沒有太大的影響。”沈斯提前說了這麼句，“你的目的是跟他各過各的，他恢復之後也會兌現承諾，至於其他，知道的過多隻會加重心理負擔，沒必要。”
“有沒有必要，只有我自己知道。”顏希眸光很淡。
或許是性格使然，對於有疑點的問題，她都想理順，但沒有疑點的事，她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。
聶言深讓沈斯傳的那些話太奇怪了，不解決這個疑點未來她時不時的就會想起。
雖無大礙，但總歸算是白紙上的一點墨。
“行。”沈斯也不瞞著了，“事先說好，這個事情我可以告訴你，但聶言深恢復之後若是找我算賬，你得幫我擋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