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想說就不說。”程於可天真了，再狡猾的狐狸在獵人面前壓根就不夠看的，“咱們繼續喝。”
反正他酒量好，他就不信今天還從這小子嘴裡套不出話。
此刻的程於沒有意識到一個事情。
高階的獵人，都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。
席漠從一開始就給他設了一個陷阱，丟擲了一個他百分之百會感興趣的話題，以此展開他的獵捕計劃。
可惜。
平日裡的特助此刻壓根就沒意識到這個問題。
看著席漠一步一步變醉的樣子，他心裡只有一句話：再給他喝一杯就行了。
再喝一杯。
再喝。
再……
之後兩人幹了一杯又一杯。
到了後面，程於感覺自己都有了些許醉意，見席漠雙頰有些紅，眼神也迷離起來，他就覺得到時候了。
他把胳膊搭在席漠的肩膀上，語重心長的哥倆談心：“有些話得說出來心裡才會舒坦，不然你喝再多酒也會難受，跟我說說，你們發生了什麼。”
“她喜歡別人。”席漠嗓音悶悶的，語調跟平時有了變化，手裡還拿著酒杯。
此刻即便是顏希在這裡，也看不出他是裝的。
畢竟他的神情反應以及話語，每一處都特別的自然，讓人只會覺得他醉了。
程於：“？？”
別人？
他趁著自己還清醒，趕緊問：“你們談了多久了？”
席漠欲言又止，最終搖了搖頭。
話癆畢竟不符合他的人設，即便是醉了，他還是得少說話。
程於把他這反應各種解讀。
最終得出一個答案：席漠被傷的很深。
不然他也不會拉著自己來喝酒買醉。
“不對啊，你之前不是還跟顏小姐假扮情侶嗎？該不會是這個事情被她誤會了？”程於開始想事情，“故意氣你？”
“她不知道我喜歡她。”席漠覺得程於太笨了。
為了能讓程於繼續喝酒，他情緒低落，滿臉黯然的給了一個線索。
程于思考了一下。
不知道？那是……暗戀？
想著這個，程於多看了席漠一眼，沒想到啊，平日裡話少清冷的傢伙，居然還會心裡暗戳戳的喜歡人。
不過這人誰？他怎麼不知道？都沒聽他提起過。
“她是誰？”程於覺得套話到了關鍵時候。
席漠頓了一下，朝他看了一眼，像是被他這句話給問清醒了，搖了搖頭悶聲一句：“不能告訴你。”
“不能……”告訴我？
程於眼見著答案就要聽到了，心裡多多少少癢癢。
他掃了一眼桌上的酒，給他和自己又倒了一杯：“不告訴我也沒關係，先喝酒，一醉解千愁。”
“嗯。”席漠淡淡的一聲。
為了得到這個答案，程於又跟席漠喝了好幾杯。
再讓這傢伙醉一點點，答案就出來了。
本來他想的是他就看著席漠喝，自己假裝喝的，這樣的話就可以讓自己稍微保持清醒一些。
但他沒想到席漠這傢伙醉了都這麼固執，他喝了之後必須讓他也跟著喝。
以至於十分鐘後。
程於感覺自己頭暈的厲害，人也有些飄了。
看著他這樣，席漠知道的時機差不多了。
還沒等他問，程於就搭著他的肩膀問：“我為了陪你，喝了這麼多酒，要知道我跟我老闆去飯局都沒喝過這麼多，你還不跟我說你喜歡的人是誰嗎？”
“你回答我一個問題，我就告訴你。”席漠放下酒杯，之前醉酒的迷離此刻消失不見。
他又恢復了成了那個清冷的人。
周身都帶著乾淨舒適的氣息。
程於人都是迷糊的，覺得天旋地轉：“什麼？”
“你跟聶言深今天去顏希的家跟她爺爺說了什麼。”席漠側眸盯著他的臉問。
程於瞬間鬆開了他的肩膀，醉酒的雙眼迷離和警惕的看著他：“你想套我的話？”
席漠：“……”
還沒醉？
不應該，他的酒量應該就到這裡才是。
“我是不會告訴你的。”程於絮絮叨叨著，“老闆說了，這個事情不能告訴顏小姐，得保密！”
“我不是顏希，你可以告訴我。”席漠的聲音很清冷，卻讓人很有安全感。
程於腦子都是蒙的：“真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跟你說了，你不能跟其他人說。”程於此刻毫無戒備心，對席漠是真的放心，“尤其是顏小姐。”
“好。”席漠套路滿滿。
“老闆跟顏小姐的爺爺做了交易。”程於老實巴交的全說了，跟白天的特助完全就是兩個人，“他給顏老爺子想要的條件，顏老爺子答應不再讓顏小姐聯姻和相親。”
席漠一頓。
向來清冷的眸底湧現了一點點其他神色。
“你說他是不是笨。”程於趴在那裡吐槽著，醉的徹底，“典型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，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他了。”
席漠沒開口。
如果是這樣，他還要不要跟老闆說。
說了的話，她又會是什麼反應。
“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。”程於忽然坐了起來，神秘兮兮的跟他談著，“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才告訴你的，你要是說漏嘴了，我的飯碗不保。”
“我可以給你錢。”席漠說了六個字。
同為特助。
程於持有聶氏集團極少的股份，薪資很高，獎金分紅也很不錯。
但席漠管理著整個安語國際集團，他的股份達到了百分之十。
安語國際集團存在的時間雖然沒有聶氏集團和顏氏集團那麼有悠久，可他們具備著人工智慧最頂尖的發明以及晶片最頂尖的技術。
這一點，讓他們在國內乃至世界上都有很大的地位。
很多公司都想跟他們合作，買他們的專利，但顏希拒絕了。
倘若賣的話，只要賣那些專利和技術，顏希的身價就能瞬間成為第一，到那個時候，她就只剩下錢了。
可顏希剛好對錢沒那麼在意。
“反正你不能說。”程於回答了他的話，然後就醉了過去。
席漠看了他一眼，最終買單打車離開，帶著程於去了酒店。
他開好房後就把程於扔在了床上，站在寬敞裝修極好的房間內，盯著床上臉頰染著醉意，睡過去的人，眸色一點點加深。
在他考慮要不要將這個事情告訴顏希時，程於的電話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