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奶奶不放心，走過來問：“怎麼了？讓奶奶看看。”
葉溪紅著臉，只說：“沒事，不是蚊子，沒什麼……”
本來這個話題搪塞過去也就罷了，沒想到陸宥洐又問：“那是什麼咬的？”
氣氛一時間尬住了。
葉溪總不能說是陸凌霄咬的吧？
見葉溪紅著臉又支支吾吾，葉奶奶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。
她轉過身說：“行了，夜深了你們也早點睡吧，我去關燈。”
葉溪這才揭開了被子，躺在了陸宥洐的身旁。
因為陸宥洐睡前總是習慣開著睡眠燈的，鄉下的夜裡極黑，他窸窸窣窣了片刻，終於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摟住了葉溪的脖子。
他小聲說：“葉老師，我有點怕。”
葉溪的心軟的一塌糊塗，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將宥宥摟進自己的懷抱裡。
“沒事，有媽……老師在呢，放心睡吧，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葉溪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哽咽。
天知道，她等這一刻，等了有多久。
漆黑環境裡，她可以任由自己的情緒氾濫成災。
黑夜也成了它的保護色。
……
清早，陽光瀉入進屋子裡，隔著一層薄薄的窗紗，碎了滿地。
並非葉溪貪睡，而是昨晚宥宥睡覺不老實，總是喜歡踢被子。
葉溪怕他著涼，忍不住伸手去幫他蓋好被子，翻來覆去才沒有睡好，天微微亮的時候，她才睡實了些。
葉奶奶知道葉溪昨晚睡的淺，清早也沒有叫醒她，一個人做好了早飯，就去院子裡曬太陽了。
葉奶奶才坐在小凳子上沒多一會兒，給大白鵝分了些菜葉子，便看到門口停了一輛車。
她起身朝著院子外面張望，沒多一會兒，一個熟悉的人影就來到了眼前。
就連葉奶奶都沒有想到，宋沐森居然還有臉來。
為了不打擾到屋子裡還在睡覺的葉溪和宥宥，葉奶奶隨手就撈起一把掃把，舉起來就要趕人。
宋沐森見狀，便止步門口。
其實，宋沐森和葉溪分開這幾年裡，每到過年的前夕，他都是會來上一趟的。
哪怕葉奶奶並不歡迎，可還是會帶上一些補品，留下一筆現金給老人家。
之前因為葉溪不在家，葉奶奶趕不走他，倒也由著他了。
只是這次葉溪在家，如今他又來，豈不是要挑起村裡人的閒話？
葉奶奶當然不想他進來。
宋沐森隔著大門，對葉奶奶說：“奶奶，我就是來看看您，您不用這麼急著把我往外趕。”
葉奶奶氣道：“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？我們葉家早就跟你沒關係了，我兩個孫女都被你坑害了，一個在蹲大牢，一個……總之我不要你的錢，也不喜歡你的什麼補品，你統統帶走，否則我死給你看。”
宋沐森每年都來。
雖然大致上的情形都差不多，可他還是心有遺憾。
葉老太太不讓他進去，他便把補品和用信封裝好的錢放在門口。
“奶奶，我就是想您了，想來看看……”
葉奶奶卻絲毫不領情，“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死了，也不用你一個外人惦記，快滾！”